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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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劉四友就由他老孃，還有他家裡的一個年紀大的長輩領著上門來道歉來了。 沒辦法，不道歉不行。 總不能真像劉春華放話的那樣，見他一次打他一次吧。 劉四友再渾，心裡也知道鬥不過謝家一大家子人，該認慫的時候還是得認慫。 他來得不是時候，正好趕上謝淮東和謝沛南剛知道這事，直接撞槍口上，差點又被揍一頓狠的。 認了錯賠了禮，瘸著新傷到的左腿，劉四友罵罵咧咧往回走。 當然，走出謝家好遠，跟長輩老孃分開他才敢罵。 劉家老孃回到家，對上小兒媳婦期盼的眼神，下意識避了避，“四友心裡不痛快，去老五家喝酒去了。” 劉家小兒媳婦嘲諷地笑了笑，這一笑就扯到臉上的傷，越疼腦子就越清醒。 去找劉瘸子都是藉口，劉四友肯定是去打牌了。 死不長記性，這日子過起來是一點盼頭都沒有，劉家小兒媳婦悶悶地回了屋。 另一邊，劉四友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隔壁公社的牌友家裡走。 簽了那麼多欠條，他得趁著年沒過完趕緊想辦法搞錢才行，等年一過完，大隊上就查得嚴，不讓賭了。 想到到時候要被迫上工，劉四友就心裡煩燥。 他可是命中註定要幹大事的人，哪能天天在地裡蹉跎。 正琢磨著，一陣腳踏車的鈴聲響起來，劉四友往路邊避了避，手卻忍不住犯賤，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撿的小樹枝往中間伸過去。 他沒等到樹枝卡輪子，倒是等來飛來一腳，被咕隆踹進了溝裡。 劉四友只來得及看到腳踏車遠去的背影，就疼得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謝沛南在劉家人走後，也出了門。 他說去發小家裡乾點什麼，家裡也沒多問。 等他回來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輕手輕腳地留進屋，剛進門，就見謝瀧西和謝淮東坐在火塘邊上，同時轉身回頭看著他。 謝沛南嘿笑兩聲，栓好大門，跑去火塘邊上坐著。 都這個點了，火塘裡沒有燒柴，還還有炭火燃著，裡頭埋了幾個紅薯。 “等紅薯吃呢，有我的份沒有？”謝沛北笑呵呵地問。 見他回來謝淮東就放了心，“沒你的我怕你哭，自己拿著火鉗，過會就能扒了，我回去了，你們嫂子還等著。” 謝淮東從後門走，謝瀧西跟著去關了門。 回來就發現謝沛南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她自己看了下自己，沒看出哪裡不對，“怎麼了？” 謝沛南收回目光，把手湊進炭火堆，“沒事。” 頓了幾秒，突然咋咋呼呼，“快快快，給我扒個紅薯出來，白天有太陽的時候不冷，夜裡能凍死個人……” 他叭啦叭啦講了一堆，謝瀧西就聽著沒吭聲，紅薯也給他挑了個煨得最好的放一邊涼著。 等謝沛南說完，努力想詞的空檔，謝瀧西突然開口，“二哥，你心裡是不是特別難受？” 謝沛南裝得很好。 但就是裝得太好了，比平時還要活躍話多，更顯出他的不對勁來。 “難受什麼，我跟你說，我不後悔，以後只有她爹媽後悔的份！”謝沛南不服氣道。 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謝沛南陷入到長久的沉默。 “二哥，你想辦法往滬市考吧。”謝瀧西把紅薯剝給他，“你們內部應該有調動機會吧，去滬市吧，要讓他們後悔，就後悔得徹底點！” 謝沛南抬頭。 他是很想奮鬥成一番成績來，叫前物件的父母好好看著，是他們看輕了人，但從沒想過要去滬市。 滬市對他來說太遙不可及了，在他們這，能到縣裡已經是頂天的出息了。 他只想過要讓對方後悔，卻沒想過具體要讓他們怎麼後悔。 只是在縣郵電局還遠遠不夠。 “到了新單位，你別光顧著工作，把學習也撿起來，大單位都有自己的夜校，學歷也是認可的。”謝瀧西道。 她沒辦法直接說明年就要恢復高考，只能委婉地勸。 說句特別自私的實話，謝瀧西還挺慶幸謝沛南這回沒處成的，結婚成家，他的精力肯定大半要放到小家上，再分給工作一部分，哪還有精力搞學習。 而且只有明年那屆條件寬鬆，不限制婚否，萬一謝沛南明年沒考上呢？ 那豈不是後面的機會都沒了。 “我真能行？”謝沛南有些不太自信，去滬市啊，哪敢想。 謝瀧西特別肯定地點頭，“只要找好目標，付出足夠的努力，全世界都會為你讓路。” 雞湯是個好東西，此時的謝沛南尤其需要。 謝瀧西又丟下個重磅炸彈，“以後我是要接爸媽去滬市養老的。” 謝沛南眉頭一擰，他倒沒有覺得謝瀧西搶著養老有什麼不對，都是子女，本就有義務給父母養老。 只下意識想到，“那咱們不是把大哥大嫂扔老家了？” 這倒還真是。 謝淮東對自己在大隊的職位特別認同，特別有榮譽感和成就感，輕易不會放棄，大嫂餘秀英也有家人的羈絆在這裡。 他們想要跟著一起去滬市，要克服的更多。 “那也未必，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謝瀧西不想把話說得太死，現在主要目的是要讓謝沛南化悲痛為力量。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