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區區一個副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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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大舅兩口子好不容易來一趟滬市，哪裡捨得就這麼離開。 不過他們不會說是自己不想離開，只說是擔心餘建強，想留在滬市等他的訊息。 現在介紹信丟了，正好順理成章地留下來。 就是要麻煩餘素敏帶他們去廠裡開個證明，證明他們是來探親的親戚。 “我和你嫂子不花你的錢，我們帶了兩百塊錢來！”餘大舅看餘素敏臉色難看，湊近她小聲道。 餘素敏眉間的愁色一點沒減。 在老家兩百塊是一筆鉅款了，但在滬市真不是，看著每樣花銷都小，但零碎雜多，稍微加一加就是大數字。 他倆連基本的糧油都沒有，就這兩百塊養兩個成年人，可養不了多久。 “這錢你們哪來的？”餘素敏皺眉。 餘大舅嘿嘿一笑，“給慶美說了門婚事，這是彩禮錢，真該叫慶華看看，鄉下娶個媳婦，都曉得拿錢出來，她嫁到城裡，竟然倒貼。” 不過餘大舅也只是抱怨兩句，餘慶華太滾刀肉了，他也拿她沒辦法。 餘慶華這樣，餘大舅也不討厭，反而覺得她是最像他們夫妻的一個孩子。 就是可惜，是個女兒。 餘素敏沉默了好一會兒，“……” 幾個侄子侄女裡，餘慶美是最不會來事的，身上帶著股不像餘家人的老實，餘素敏對這個侄女印象不深。 但農村能捨得拿兩百塊彩禮的人家，男方肯定不是什麼正相當的情況。 具體什麼樣，餘素敏也懶得問了。 問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證明我去給你們開，證明開完，你們馬上就走。”餘素敏把車票錢要了放到手上。 到時候她直接去買票，省得到時候又“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餘大舅樂呵呵的，也不反對，扭頭就急迫地跟他老婆商量，要儘快在滬市找到留下來的辦法，時間緊迫。 兩人能想出什麼辦法呢？ “我爸媽呆不久了，他們又懶又饞，幹不了活又吃不了苦，很快就會回去。”餘慶華早料到她爸媽不會那麼痛快回去。 好在她們租的屋子小，是別人家隔出來的半間，放張床，放點家當，就容不下其他。 更好在滬市還有她姑姑姑父在，她爸媽有個去處，不然非得賴上她。 “我不跟你說了，吃了飯你把碗筷泡鍋裡，我回來刷。”餘慶華拎著劉波淘汰給她的舊挎包，穿了棉衣，大步就往外走。 她現在也找不到什麼長期的活，就在醫院那邊找機會，時不時有點零工可以幹。 這幾天她要照顧一個摔了腿的老大爺，每天早出晚歸，忙得很。 要問餘慶華後不後悔，那肯定是後悔的，後悔不應該惹謝瀧西，後悔不應該太早暴露心裡的念頭，所以丟了原本好走的路。 但後悔沒用，她得打起精神，走出自己的路來。 至少，留在滬市這個目標，她已經實現了。 …… 餘大舅兩口子又住回謝家的事，謝瀧西不關注就不怎麼清楚，她可算是逮著了顧謹銘。 “你是要問謝衛紅的事，還是要問餘建強的事？”顧謹銘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謝瀧西沒覺得這樣哪裡不好，同樣公事公辦的態度回道，“都要問的，還有謝嶽平這裡的進度。” 區區一個電材廠副廠長，至於拖這麼久麼？ “謝衛紅到黔省後，去了原本你們單位安排下鄉的大隊，沒找到裴照臨後就鬧著要走，但她已經在當地報到，暫時走不了。”顧謹銘先從謝衛紅說起。 當地一直在整肅，大部分知青和下放人員安排離開，小部分還留在了那裡，都是查過沒問題，自願留下的。 既然別人能留，謝衛紅這樣自己找過去的，當然也能留。 只是沒讓她去黃四平所在的公社。 “餘建強呢？”謝瀧西揚了揚眉，謝衛紅能留在黔省就是好的，她可不想謝衛紅去蒲寧噁心她爸媽。 更不可能讓她回餘家，繼續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上輩子那些事沒辦法叫謝衛紅再經歷一遍，至少知青下鄉的苦，謝衛紅應該親身體會。 顧謹銘表情頓了頓，“餘建強被楊金德帶入行了。” 說完，顧謹銘就看著謝瀧西，謝瀧西瞬間就懂了，就這一句，再多不能說。 她微微揚了揚眉，“那說說謝嶽平吧。” 顧謹銘心裡有些不大好受，你看，明明謝瀧西這麼懂他了解他，為什麼卻拒他於千里之外？ “謝嶽平後面牽扯太多，他是一條不起眼的小魚，但後面的大魚與他息息相關，動了他會驚跑大魚。”顧謹銘緩聲道。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一絲心緒都沒有洩露。 謝瀧西沒想到會是這樣，上輩子謝嶽平雖然難扳倒，但也不至於這麼麻煩。 難道是上輩子時間比現在晚十幾年，謝嶽平把自己洗得差不多了？ 確實是要洗，他可是借國營廠為跳板，差點進市委的人。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謝瀧西問。 顧謹銘搖了搖頭，謝瀧西想了想，除非暴露她重生的事，不然她還真幫不上忙。 但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她連父母家人都不打算說，更別說是顧謹銘。 “行吧，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地方，隨時跟我講，我會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