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司馬昭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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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乎是可以不用思考，就可以做的決定。 答應的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被謝瀧西收了回來，她要冷靜。 蒲寧是她的老家，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老家的安寧被打破。 裴照臨提到的這些人，上輩子是她的恩人，但如果她輕易點頭，這輩子也可能為蒲寧帶來災禍。 “你讓我想想。”頃刻間，謝瀧西的表情便恢復了平靜，彷彿剛剛看到的，只是裴照臨的錯覺。 當然，她的內心遠不如她表現出來的平靜。 裴照臨沒有緊迫著要她馬上做決定，微鬆一口氣，“好，我這幾天都會在阿婆家。” 謝瀧西已經沒什麼心思聽他講話了，而是悶頭往辦公室走。 整個下午，謝瀧西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有條不紊，她不光飛快完成工作，還使勁給自己找事幹。 “小謝，你……沒事兒吧？” 之前對謝瀧西很有意見的筆桿子，都被謝瀧西嚇到了，有些懷疑這是謝瀧西爭寵的新手段。 為了避免自己被比下去，筆桿子也變得分外積極，原本寫好只等交上去的稿子，又被重新拿出來仔細推敲。 他最近沒少研究謝瀧西寫的稿子。 研究後就發現，謝瀧西寫稿子嘛，花裡胡哨的華麗詞藻用得少，倒是樸素接地氣的用詞多。 筆桿子仔細反思了一下，覺得謝瀧西心思尖，小小年紀就在揣摩領導這件事上深耕細作，比他這個職場老實人可精多了。 學著謝瀧西的文風調整了一下，必須的時候拿捏一下優美的文筆，筆桿子最近被選中的發言稿比之前要多不少。 就是梁書記還是更偏愛謝瀧西。 要是去省裡開會時，梁書記能用他的稿子就好了，筆桿子最近把這當作了自己的目標。 本來他還在慢慢找感覺，謝瀧西這一勤奮，他瞬間危機感大增。 “沒事兒，閒得慌，找點事做。”謝瀧西得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有些決定需要衝動的時候做，但大部分緊要的決定，衝動之下都會後悔。 一整個下午，謝瀧西都在工作。 眼看到下班的點了，筆桿子眼角餘光瞅著謝瀧西，原以為謝瀧西會留下來加班。 結果時間一到，謝瀧西收東西鎖抽屜一氣呵成，直接就下班了。 筆桿子，“……” 怎麼跟他想的不一樣？ 想起在黔省時，得知謝沛南在公社頂班過一陣話務員的工作，謝瀧西試著打了個電話回去。 可惜電話接過去，那邊的人不是謝沛南。 謝瀧西隨便說了個跟電材廠不搭邊的單位名字，找的也是另外大隊的參軍在外的人，說自己是對方的同學。 電話掛了後，謝瀧西便又去拍電報，特急。 電報第二天就到了謝淮東的手裡，看著電報上的內容，謝淮東陷入了沉思。 謝瀧西寫內容的時候，竭盡全力不代入太多個人情緒，並且避開敏感內容，把意思傳達清楚。 有一批人，他們之前身份都不一般，分別是各個學科行業的頂尖教授，但現在他們身份敏感，要不要接收，請大隊慎重考慮後再決定。 謝淮東一點耽擱沒有，把電報拿去了大隊長家裡。 “小西這是丟了個大難題給我們啊。”大隊長握著煙桿，眉頭深深的川字紋緊緊地擠在了一起，因為這封電報，又要再深幾寸。 大隊會計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要不是難題，也輪不到我們頭上。” 大隊部裡一陣沉默。 隔了好一陣過後，大隊長才放下煙，“這事我們幾個做不了主，明天開個小隊會，我再去會社轉轉。” 說是做不了主，但謝淮東已經知道，大隊長有七成同意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爭取各生產隊隊長的同意，至於公社，謝淮東能做的有限。 “舅，又給您添麻煩了。”從大隊部出來，謝淮東和大隊長一起往生產隊方向走。 大隊長瞅他一眼，“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這事就算不是你提，只要對大隊好，我照樣能去爭取。” 何況知識分子下鄉，帶來的是實打實的好處啊。 以前真不明顯，知青娃們下了鄉也不知道自己能幹啥，他們這些泥腿子也不知道他們能幹啥。 就種地吧，給他們劃塊自留地種菜吃，平時跟著上工就是了。 當然，出色的知青也不是沒有，前榜大隊就有幹到公社裡去的知青，也有勤懇能幹，被推薦入學的。 但他們大隊還真沒有特別出挑的。 推薦入學名額也是給勞動表現最好，私德無虧的知青娃。 直到陳述那個小夥子過來，再加上謝淮東這個能折騰願意折騰的，兩人還真幹出點東西來。 大隊長現在就覺得，還得要是年輕人，他力排眾議，硬是把謝淮東提上來，這一步沒走錯。 也不是提，準確來講，是他這當舅的礙事。 謝淮東別說當個生產隊隊長了，就是幹大隊隊長差的也就是點經驗。 別人都說他跟謝淮東以後要沾親，不能用人唯親，想起這事，大隊長忍不住朝路上啐了一口，放他孃的狗屁。 這還沒沾上親呢，就叫他避嫌，避個屁！ “對了，秀英爸那裡，你別理他，喝幾兩貓尿被娘們慫恿幾句就犯病，我改天去說說他。”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