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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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三人來,蕭敏依舊作男裝。
卻是銀環束髮,白衣如夢,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
冷眉似畫,宜喜宜嗔,妙目流轉,星月為眸,一片冰心羞說清,伊人如玉薄此名。
“王爺,小使有理了。”蕭敏不卑不亢,既無初入府時驕傲自得,亦無會談時得意洋洋。
趙檉笑道:“蕭使者風姿秀逸,雅緻翩翩,令人神往。”
蕭敏微微一笑:“總遜色王爺跋扈飛揚,驕橫霸道。”
趙檉哈哈大笑,這小娘卻是兩句話就露了原形,也是個記仇的,就不知是裝的,還是故意為之。
他搖頭道:“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蕭敏神色微動:“王爺卻是胸懷大志。”
趙檉淺笑不語,今日之見,一舉一動,言談舉止,估計都會原封不動傳進耶律大石耳中,且以這小娘的個性,必會添油加醋,做糖不甜,做醋更酸。
耶律大石乃是未來時局極其重要一個人物,關乎趙檉下一步計劃具體走向,兩人雖都未正式走在臺前,於那莽莽蒼蒼隔空對弈,但卻都在各自試探,尋找未來的破局之法。
待小雪初晴,方劍試天下,莫不如此。
趙檉道:“本王自開府以來,從未宴請過賓客,蕭使者乃是頭名。”
蕭敏眼神流轉,道:“那小使真不勝榮幸。”
趙檉笑著向前方裂金閣道:“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蕭使者請。”
上了裂金閣,卻又是一番光景,這閣子乃是整座王府內裝扮最豪華處,鑲金嵌玉,明珠煌煌。
卻亦是隻此一座,王府其它地方,包括趙檉的寢堂和書房,與一些朝中相公尚書家相比,都略微寒酸。
蕭敏不知,在心中暗暗再記上一條,齊王浮誇,好奢華。
閣中三面有窗,淡綠的紗兒輕輕遮掩,忽有風來,掀起一角,那靡靡的光景便於外乍現。
趙檉坐了主位,蕭敏坐了右下客位,桌乃是春秋時的長案,漆了絳色,兩側微卷,做螭虎紋路,沒片刻工夫酒菜陸續上來。
菜自不必說,各種花色樣式,山中走獸雲中雁,陸地牛羊海里鮮,應有盡有。
再觀那酒,卻是分了九種,乃是蒲萄酒、黃柑酒、梨子酒、荔枝酒、桔酒、石榴酒、椰子酒以及蜜酒。
另有一水晶大瓶,裡面碧汪汪,澄淨淨,裝的卻是滿滿一下的竹葉青。
除此外,還有各種飲子,甜的、酸的、香的、蜜的、熱的、涼的,讓人眼花繚亂。
蕭敏哪怕在遼國背景不凡,卻哪裡見過如此多花樣,聽著旁邊丫鬟逐個介紹,不由雙頰微紅。
淺斟慢酌,趙檉拍手,絲竹聲響,舞起霓裳,便有那小娘起嗓,唱的卻是淮海居士的鵲橋仙: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此時的遼國除了沒有大宋繁華,各種辭賦文章,只要宋有的,遼國亦有,尤其以詩詞見長,官員貴族們亦多用漢語吟詩作賦,用漢、契丹兩種文字撰寫文章,雖然水平一般,但文化這塊,已差不多同化掉。
如此,蕭敏一聽這詞兒,臉兒“騰”就一紅,隨後變白,這混賬王爺讓人唱這種詞話兒卻是甚意思?她心頭怒意上揚,狠狠拍了下桌子,瞪向趙檉。
趙檉哪裡去看她,只是微閉著眼,彷彿陶醉在詞樂之中,蕭敏見他不理,起身欲走,忽又想起大石林牙的囑咐,吸了口氣,只是不錯眼地盯著趙檉,只待他不再裝瘋賣傻,便去質問。
一曲罷了,歌舞暫歇,趙檉睜開眼道:“本王最愛秦學士詞,今乃七夕,此詞正好應景……咦,蕭使者,你怎麼了?”
蕭敏聞言哪裡還能質問,自家先羞了麵皮,渾沒想到今天竟是七夕,不由道:“小使忘記今日乞巧節。”
趙檉笑眯眯地道:“七夕日,七夕日,本王與蕭使者共度七夕,不勝怡悅。”
蕭敏眼中立刻冒出警惕,卻聽趙檉繼續道:“蕭使者,想聽甚麼詞兒曲,大可隨意,這都是教坊司的女樂,但凡有點名氣的詞,無不擅長。”
蕭敏聞言眼珠一轉,道:“在朝之時,詞話早聽得滾爛,今日乞巧,就想聽點新鮮,王爺久負文名,享譽士林,不如現場填一闋,讓小使見識見識如何?”
趙檉聞言啞然失笑,這小娘果然報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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