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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
朦朦朧朧之中,柴琛感到渾身痠痛、口乾舌燥。
額頭傳來一陣強烈的刺痛。
但是,額角的痛,絲毫比不上心裡的痛楚。
離開了安國侯府的後院之後,柴琛接二連三喝了許多酒。
明知道的,他明明知道的。
酒,不過是暫時的麻醉,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任何幫助。
但是,如果清醒不是一種快樂,即便能夠短暫的逃避也好。
即便他明明白白地知道,清醒之後,他會繼續耿耿於懷,會繼續感嘆著自己,悲哀著自己,鄙視著自己,討厭著自己
儘管如此,他還是想要籍著烈酒,給自己孤傲的心帶去一絲撫慰。
只可惜,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不,是單思之淚。
明明身體已經麻痺了,連控制自己的四肢都無法做到,為何心裡還是一片清明?
“她”不要他了。
他視之若珍寶、心心念念,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卻對他棄如敝履。
——“妒忌、瘋狂、語無倫次,自卑、頹然……真是難看得不堪入目。”
“她”眼中的自己,就是這樣的嗎?
——“辛霽那小子雖然也是和廢物差不多,但起碼能專心於大事之上,比你要略好一些。”
辛家那小子既然比他好,“她”又為何要來招惹自己?
——“以你這樣的程度,還肖想那個位置?”、“我之前竟覺得你是可造之材,真是失心瘋了。”
是的,他沒有用,他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
即使被“她”這樣對待,柴琛還是忍不住想“她”。
“她”在他心裡,是一朵最嬌豔的薔薇。
就算被“她”尖銳的刺,刺得遍體鱗傷,甚至被“她”刺死,他也絲毫沒有畏懼。
為著“她”,他就算躺在最汙穢的泥土上,化“她”作腳下一堆爛泥,只要能親近“她”,能守護“她”,就算被“她”狠狠踩在腳下,他也甘之如飴。
也覺得矜貴
他會仰望著“她”,看著滿天花瓣散落,心滿意足。
他愛“她”,就是愛得如此卑微。
絲毫沒有半點自尊。
……
——“好大的酒氣!你喝酒了?”
隱隱約約之間,柴琛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
是“她”?
很像,這聲音很像“她”。
只是比記憶中的要清脆一些,沒有那麼低沉。
是不是“她”放心不下他,又尋他來了?
——“你難道不記得,明天還要隨我去佈置會場的啊!竟然半夜三更喝得酩町大醉,你是不是失心瘋了?”
“她”生氣了?
“她”為他生氣了?
若然買醉能惹來“她”的一絲半絲重視,他定要每日喝足一百埕馬裘酒才好。
只是,“她”說的什麼“明天”,什麼“佈置會場”,是什麼?
——“不是我,是二皇兄。”
這是柴珏的聲音?
柴珏怎麼也在這裡?
……
柴珏看著滿臉怒容的樂琳,無奈地攤了攤手,往床邊的方向指了指,辯解說道:“不是我,是二皇兄。”
“唔,你真的沒有喝?”樂琳往前認真嗅了嗅柴珏的頸間,確認地問道:“你沒有陪他喝吧?”
眼前人這親暱的舉動,關心的舉止,讓柴珏的臉上爬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暈,俊朗的臉龐,染了一抹紅雲。
他暗暗地深吸了口氣,才能斂下心神,微笑道:“沒有,我是在內殿外的牆角撿到他的。”
“牆角?”
“醉得不省人事。”
“啊,他怎麼了?”樂琳好奇地問。
“嗯……”柴珏支吾地不肯直答。
方才在費斌幫忙照顧柴琛之時,聽得他迷迷糊糊地,一直呼喊著“琳兒”。
想來,十有*是因為“樂琳”?
“她”是眼前人的親姊姊,自己不好置喙,只得岔開話題問道:“你怎麼這個時候入到宮裡來?怎麼進來的?”
他往門外看了看天色,皺眉道:“快要四更了。”
樂琳解釋道:“邵忠恰好有宮中當值的令牌,我便央他帶我入宮來。”
柴珏問“他”:“什麼事情這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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