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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是風露下,寒霜星點覆蒹葭。
雨掠浮萍懼。
安國侯府西側的庭院裡,褐黃色的芭蕉葉隨風搖晃,抖落一葉子的水珠,隨即又沾滿了一葉。
書房裡,鏤空祥雲紋飾的紫銅爐燒得火紅,爐子裡,炭火發出輕微的斷裂聲響。
樂琳依舊覺得有些冷,忍不住搓了搓手。
柴珏不經意看到,給她遞過一個湯婆子。
樂琳想也不想便順手接過,頓覺熱暖從手心傳至全身,舒適了許多。
二人細細聽著史昌的描述,沉默不語。
片刻,柴珏開口問他:“你確定他是契丹人?”
史昌肯定地點頭:“酒後吐真言,是他醉了之後親口說的。”
他模仿詹孝義醉醺醺的語氣說道:“我們契丹的漢子……都是好漢,漢,啊……不像你們宋人的娘……娘娘腔,沒那麼容易醉……”
樂琳噗嗤一笑:“哈,娘娘腔!”
柴珏白了她一眼,挖苦道:“正是因為有你這樣弱不禁風的,別人才說我們宋人是娘娘腔。”
樂琳一時想不到怎樣回嘴,於是撇開話題問:“那個姓詹的是宋人又好,是契丹人也罷,有必要這般鄭重其事商討嗎?”
柴珏聞言,肅正了神色,認真回她道:“問題不在於他是宋人還是遼人,而在於他明明是遼人,何以要假扮宋人?”
樂琳不以為意,笑道:“指不定人家仰慕我們宋人文明的博大精深,豔羨大宋的政通人和、物阜民豐,冒充一下宋人又怎麼了?即便《遼律》也判不了他的罪吧?”
後世的那些口口聲聲“你國”的“美分黨”、“帶路黨”多了去了,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呢?
柴珏反問:“他要是豔羨大宋的文明,又怎會稱呼宋人做‘娘娘腔’?”
樂琳想了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只得道:“指不定人家有什苦衷呢,讓他假裝一下宋人你們又不會少一塊肉,何須如此介懷?”
一貫在樂琳面前恭謹的史昌,聞言竟第一次反駁道:“東家,話不是這般說的,契丹狗一貫對我們大宋虎視眈眈,恐訪有詐啊!”
卻不知為何,聽了這話的柴珏,眼神有那麼一瞬間黯了下去。
只是,室內的燭火被窗外的風吹過,忽暗又忽明,樂琳和史昌都沒有察覺到。
而樂琳聽了史昌的這話,感概萬分。
宋國、契丹、西夏、金國,還有後來的蒙古,這一段錯綜複雜的歷史還真是應了那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她不由得想起《天龍八部》裡的喬峰,嘆息道:“宋人裡面,難道沒有歹毒狠惡之徒?遼人當中,亦有英勇善良之士。人性都是相通的,何必這樣區分?”
想了想,她借用喬峰的話,說道:“你罵他一句遼狗,他罵你一句宋豬,又有什麼意思?”
柴珏望著樂琳,暗自動容。
是不是爐火烤得太旺盛了?
他覺得有股暖熱充盈心間。
抑或是爐火生出了煙?
為什麼他覺得眼角有些酸澀?
“樂琅……”
柴珏一開聲,發覺自己不知何故喉嚨有些沙啞了。
“東家,”史昌打斷道:“即便你是我東家,但你這話小的是萬萬不贊同的。犯我大宋者,雖遠必誅,何況是臥榻之側!”
樂琳沒想到史昌竟然是個“憤青”,價值觀這東西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扭轉的,她不打算去說服他。
可是,沉思片刻,她還是忍不住道:“你可曾見過邊關之上、宋遼相互仇殺的慘狀?可曾見過宋人遼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情景?宋遼之間好容易罷兵數十年,倘若刀兵再起,契丹鐵騎侵入南朝,你可知將有多少宋人慘遭橫死?多少遼人死於非命?”
她說的,依舊是喬峰的對白,是她讀《天龍八部》時最欣賞的一段。
或許是這話題太沉重,一時,書房內是死寂般的沉默。
最後,是樂琳先開的口。
“史昌,你把招標會的邀請函也給那姓廖的發一封。”
史昌勸她:“東家,遼狗狡猾陰險,三思啊。”
樂琳擺了擺手,堅決道:“你莫要再勸,此事就這麼定了。”
……
倦夜數殘更,孤燈暗又明。
史昌告辭之後,柴珏與樂琳繼續就“馬裘酒”的銷售之事商談了許久。
不知不覺,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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