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並不是真的需要你給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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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魚兒望著姜父的面容，陡然間好似看到她爸爸和姜父融合了， 想到臨死都沒有見到爸爸的面容，這麼多年壓抑的思念忽然像潮水一樣傾瀉而出。 “嗚嗚，爸爸——我好想你。” 姜父愣了下，雙手條件反射性的摟住小閨女，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哄道：“魚兒乖，爸爸一直都在呢，魚兒想要什麼，爸爸都給你弄來……” 姜魚兒哭了好一會，才覺得情緒發洩的差不多了， 抬頭望了眼姜父，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離開姜父的懷抱，坐回炕上微微歪頭說：“爹，那彭知青當你未來女婿的事就交給你啦。” 姜父望著半撒嬌的小閨女兒，心裡跟吃了蜜一樣的甜，暢快地應道：“沒問題，都交給爹來辦。” 他的小閨女總算活過來了，彭知青說話難聽就難聽吧，他就假裝聽不到， 家裡還有些存款，到時候給他們小夫妻蓋個新房，就放在他眼皮底下， 他一天去三趟，要是彭知青敢欺負他閨女兒，那他就去拼命。 姜父和姜魚兒父女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 姜父就像是充滿電了一樣，興沖沖地從家裡提了斤點心就往知青所去。 姜魚兒看著姜父的身影，把炕上的雞蛋藏好，然後偷偷跟上姜父。 父女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小魚兒！” 一道清越的女聲充滿驚喜地叫道。 姜魚兒轉頭看向旁邊的衚衕，從回憶裡得知，這是原身的好友黎草， 她是縣裡紡織廠的臨時女工，於一個星期前結婚，嫁給了紡織廠的宣傳部的幹部， 前幾天她過來那會，正是她結婚回門的日子，說是前兩天回了縣裡，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又回來了。 “小魚兒，我正要去找你呢，怎麼樣？身體沒什麼事了吧？”黎草說著熟練地挽上姜魚兒的手臂。 姜魚兒看了眼被挽住的手臂，說：“我沒事，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看看你怎麼樣了啊？你媽是不是又叫你幹活去了，不是我說你，小魚兒你就不能反抗一下嗎？你這剛落了水，雖說不是冬天，但也一定要休息好。” 黎草說著從口袋摸出一個紅蘋果和兩個煮雞蛋並一個包著油紙的雞腿遞給姜魚兒，說：“魚兒，你趕緊吃，我特意給你留的大雞腿，你好好補補。” 姜魚兒聞著雞腿誘人的香味，說實話她饞了， 可她再是想吃，也明白這個時候的肉多珍貴， 更何況是這麼大的一隻雞腿，幾乎佔據了雞身子一半的肉，搖了搖頭說：“我不吃，你吃吧。” “為啥不吃啊，這是我特意給你拿的。” 黎草說著把蘋果和雞蛋放回口袋裡，一手小心的舉著雞腿，一手拉著姜魚兒往旁邊的小衚衕走，邊走邊說：“魚兒，你咋還跟我客氣上了，咱們倆誰跟誰。” “我剛剛吃了雞蛋，真的不吃了，謝謝。”她現在確實不怎麼餓，就是有些饞肉。 “還說不跟我客氣呢，連謝謝都說上了。”黎草說著鬆開拉著姜魚兒的手，剝開包著雞腿的油紙包，舉著雞腿送到姜魚兒唇邊， 笑著說：“趕緊吃一口，我現在有婚假，所以才能回來，等婚假過了，我就要去上班了，到時候一倆月也不一定能回來，咱倆這麼待一起的時候真的不多了。” 黎草說到後面聲音裡明顯帶著悵然，本來她今天回來她婆婆都不高興了，還是她丈夫勸阻了，她才能趕回來， 雖然才結婚一個星期，但她明顯感覺到結婚和不結婚的區別了，早知道她就不結婚了，還是做姑娘家的時候自由。 姜魚兒看了眼唇邊的大雞腿，又看了看悵然若失的黎草， 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大雞腿，用油紙把雞腿上的肉分成兩份，把其中一份重新遞到黎草面前。 黎草看著眼前的雞肉，左手接過被撕爛的油紙包，右手拉著姜魚兒的手往小巷子的深處跑去，左拐幾下右拐幾下， 很快跑到村後的大山腳下，轉頭看著同樣有些微喘的好友，說：“魚兒，咱們到老地方吃。” 她說完鬆開姜魚兒的手，率先往山上爬。 姜魚兒往知青所的方向望了望，猶豫了下才跟著黎草的腳步登山。 兩人爬了十五分鐘左右，到達一處平地的地方， 黎草坐到一處大石頭上，隨後一臉開心的望向剛走過來的姜魚兒。 姜魚兒按照記憶走到黎草的右手邊坐下。 黎草望著山坡下村裡的一棟棟房子，歪頭輕輕地靠在姜魚兒肩膀上， “小魚兒，其實比起縣城，我更喜歡咱們這裡，有山有水有好友，我待在縣城都沒什麼認識的人，他們嘴上不說，其實都很看不上我是大山裡的人……” 姜魚兒安靜地聽黎草說在城市裡的生活，一直都沒有發表意見， 有時候人家說話只是想要傾訴下，並不是真的需要你給什麼意見。 直到黎草倒完苦水，她才開口說：“不喜歡那種生活可以不過啊，喜歡大山也可以隨時回來，你自己的事情隨時都可以做決定。” 黎草抬起頭審視的看了眼昔日不愛言語的好友，有些疑惑， 一向有些悲觀的人，怎麼突然感覺很、豁達、對，就是豁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