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沒有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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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船，卻不喜歡大海。你在小港區的海邊長大，最喜歡的卻是夏天跟家人去阿里山，在日月潭旁邊的小湖裡，那裡有長長的木船渠，上面蓋著破舊的房子。你喜歡從船上爬到下面去，那裡有一個可以讓你獨處的地方……”餐廳之中，坐在座位上的周閏發，對著林鳳姣緩緩說道。

眼中帶著嚮往、眷戀還有悲傷，那種嘗試過所有可能，最終不得不放棄的頹然感，很能讓女性觀眾著迷，就算是男性觀眾，也會忍不住為之惋惜。

手背撐臉的徐可換了個坐姿，然後輕嘆了聲，香港電影能這麼細膩刻畫感情的，都在文藝片那邊，很少在商業電影中如此兼顧，李先生真是厲害。

他本來打算跟施南笙一起來看的，但是女朋友有事沒能成行，只好一個人來了。

至於為什麼跑來，自然是為了取經，不是跟導演，而是跟製作人。

畢竟，他徐可也算是李先生指定要的導演，在《新蜀山劍俠傳》拍完後，他就差不多有這個覺悟了。

面對《新蜀山劍俠傳》的鉅虧，就算李旭說過無須在意，徐可也不可能不在意。

儘管總票房有2142萬，但是不同影院上映不同版本這一招，至少拉了500萬起來，換句話說，實際票房可能只有1600萬左右。

雖說沒有另一個版本，花的錢也應該少上1000萬才對，但實際上只會少700萬左右。就算是完全重拍，有了之前一個版本的經驗，僅僅只是拍攝，是花不了太多錢的，而部分資金還要用在共同的後期製作上面。

所以就算沒有另一個版本，實際成本也會在1800萬左右，這麼算下來還是虧損。

而且這還是按李先生的建議，砍掉了天刀老人那一塊劇情後的成本，如果按徐可最初的那些想法，製作完成估計投資要上2000萬。

換句話說，無論徐可怎麼拍《新蜀山劍俠傳》，只要劇情不大改，虧損就確定的事情。

當然，他也可以將這個問題推到李旭身上，反正這位大佬埋單，虧就虧了唄，反正代價就是給他執導幾步電影，沒什麼大不了。

然而，作為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電影人，徐可卻不想這樣做，是什麼就是什麼，他的嘗試的的確確失敗了。

知道問題不去總結教訓，反而去掩蓋問題，或者推到別人頭上，是絕對成不了大事的。

事實上，正是有著這樣的態度，即使六十歲了，徐可依然能有不錯的創作慾望。

所以這次第一時間來看《偷天情緣》，既是為了更好的瞭解下李先生的要求，畢竟他以後也是給他拍電影的，而在這之前也已經將《初戀50次》和《記憶碎片》看了無數次。

同時也想要從中吸收一些有用的東西，王京跟徐可說過李先生是怎樣製作電影的，而以《初戀50次》和《記憶碎片》的質量來看，只能說，這部電影在製作之前，已經在李先生那裡爛熟於心。

特別是《記憶碎片》的剪輯方式，實在讓人驚豔，去年年底有新浪潮導演也試著這樣，結果無論票房還是口碑，都撲街撲成狗。

銀幕上，周閏髮飾演的男主角，這一次似乎打動了林鳳姣飾演的女主角，帶著她一起回了旅館，準備呆到天亮，看能不能將這個魔咒破除。

明明只是很簡單的情節，卻被拍得溫馨無比，周閏發那充滿感情，卻又不敢逾矩的眼神，表現得非常到位。哄著林鳳姣入睡後，想要吻她又不敢的表情，也讓人感慨不已。

再加上之前教林鳳姣玩甩撲克的那句臺詞：每天4到5個小時，6個月時間，你就能變成專家。

還有更之前的各種死法，這些都在傳遞一個資訊，他經歷了漫長的時間，他已經得到了教訓，他開始想要改變了。

然後，再次醒來，依然在二月二這天，男主角卻變得積極起來。會幫女主角搶佔更好的採訪位置，對攝影小哥劉德樺也更加友善，跟他們帶早餐，幫他們拿東西等等。

同時，他開始看很多的書，學法文，學鋼琴，會給過了無數次都沒理睬的老乞丐錢，對人也更加友善。當然，也會弄一點惡作劇，比如裝出一副Gay的模樣將推銷保險的同學嚇得落荒而逃。

然後，這部電影最虐心的一幕出現了，男主角在晚上路過小巷，發現上午給過錢的老乞丐正艱難的靠牆而行。

已經有所改變的男主角，自然上前幫忙，扶他去了梅窩的小診所，然後，老人就去世了。

“人老了，時候到了。”醫生是這麼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