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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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陽從未見過這樣的星艦，如同巨大棺材一般的龐然大物稜角分明，船上完全沒有窗戶，就像一塊黑色的長方體金屬。

很難想象有人會喜歡沒有窗戶的星艦，面對浩瀚空寂的星河，萬籟俱靜，縹緲無垠，人很容易感到壓抑，就靠著星艦巨大的舷窗來開闊視野，排解壓力。

在這口大黑棺材裡航行，該是件多麼壓抑的事情？

伊莎貝拉悄悄拉了拉雲陽的手，小聲說道：“答應我，不要因為我的家人而討厭我。”

雲陽一怔，微微點了點頭，露出他那標誌性陽光燦爛的笑臉說道：“我答應你。”

哐當~

大棺材落地了，登艦自動扶梯被放下，拉姆做了一個手勢，對雲陽說道：“我們走吧。”

於是，雲陽跟著拉姆和伊莎貝拉登艦，自動扶梯緩緩將雲陽送到登陸艙，只見許多穿著黑衣的男子站成一排，迎接伊莎貝拉。

他們的臉色和這口大棺材一樣冰冷，看向雲陽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雲陽用神識超能力調查好感度。

“零，毫不猶豫將你碎屍萬段的程度。”

“零，毫不猶豫將你碎屍萬段的程度。”

“零，毫不猶豫將你碎屍萬段的程度。”

雲陽覺得自己人緣真是差到家了，伊莎貝拉家的人，對自己完全沒有好感，哪怕雲陽的性格如此開朗，笑起來如此陽光，也完全不起作用。

除了伊莎貝拉之外，也就拉姆算是對雲陽有點好感。

......

餐廳，幽暗的燈光下，伊莎貝拉和雲陽在冰冷的合金餐桌上，吃著冷飯，喝著放了冰塊的冷水。

“你們家的人挺特別啊。”雲陽開玩笑說道。

伊莎貝拉愁眉不展，用勺子插著碗裡的冷飯，卻沒有吃，小聲說道：“那是因為，我們家是守夜人。”

“守夜人？一種血統嗎？”雲陽不解問道。

伊莎貝拉搖了搖頭道：“不，是一種職業，所謂守夜人就是看守墓地的人，死人生活在黑暗的世界，而我們負責看守墓地入口，所以叫守夜人。”

這還真是個奇怪的職業，地球上也有守夜人，但沒有像伊莎貝拉家這樣大牌的，身為墓地看守，居然還有自己的艦隊，也不知他們家看守的是什麼人的墓地？

伊莎貝拉看到了雲陽的疑惑，小聲道：“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你最好不要知道真相，因為知道真相的人全都死了。”

“守夜人從小就被訓練沒有感情，我們並不尊重生命，我們只尊重死亡，在守夜人的準則裡，活著是痛苦的根源，只有死亡才能解脫。”

“我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不要歧視那些冷冰冰的傢伙，他們並不是生下來就這樣，而是因為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沒有生命的死亡式教育。”

雲陽微微一笑，“我不會歧視任何人的，放心吧，不過話說回來，你和他們很不一樣啊。”

伊莎貝拉道：“守夜人的孩子都會在午夜時分出生，千百年來，從沒有例外，而我是在正午陽光下出生的，所以我爺爺，認為這是神的旨意，出生在正午的我，沒有資格成為一名守夜人，所以也就不必從小接受守夜人嚴苛的教育。”

“我爺爺很疼我，他給了我自由，讓我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到銀河系遊歷，而且他還答應，等我成年之後，就將我放逐。”

“那樣我就可以成為一個普通人，徹底和守夜人脫離關係，獲得自由。”

雲陽嘆了一口氣，“可是脫離關係的話，你恐怕再也見不到爺爺和家人了吧？”

“是這樣。”伊莎貝拉眉宇低垂道：“但我還是會離開，因為我在銀河系旅行得越久，就越反感守夜人的生活，趁著爺爺在守夜人中還有一些地位，我必須離開，說不定我離開後，會去地球生活呢。”

“那好啊。”雲陽伸出大手，拉了一下伊莎貝拉的小手，笑著說道：“地球歡迎你，伊莎貝拉同學。”

......

僅僅是兩天的航程，卻讓雲陽感覺像過了兩年一樣。

陰森恐怖的大棺材裡沒有陽光，白雲，看不到星河，沒有音樂，沒有娛樂，沒有美食，雲陽所喜歡的一切這裡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張張冷酷的面孔，一雙雙漠視的眼睛。

幸好伊莎貝拉還是比較正常的，到了船上之後，伊莎貝拉必須遵守守夜人那套苛刻的規則，只能在吃飯的時候見雲陽一面，其他時間都被迫一個人關在船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