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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一點半。
陳池搖了搖啤酒罐,仰脖喝盡了最後幾滴,將空罐子推到了茶几上。他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半晌,從沙發上費力地撐坐起。
許家小區一扇扇窗戶背後的燈光次第熄滅,連同那扇沒有亮過的窗戶一起,浸到了夜色中,桂花樹沒有擋掉的車窗上方,星星便更加清晰。從午夜十二點回來,陳池躺在沙發上,一直在眼前閃著這一幅畫面。
腦子裡總是在盤旋,許霜降的閨房窗戶為什麼整晚上不亮燈,為什麼沒有看到她回家,為什麼許家進門的鞋架上只有丈母孃一雙女士拖鞋,為什麼她的床鋪上只有床褥沒放被子,為什麼他特地檢視的衛生間裡也只有丈人丈母孃兩隻漱口杯,為什麼丈母孃買的大排只有兩塊?
也許她出去旅遊了,嗯,遠端徒步。所以她帶走了她的拖鞋和漱口杯,所以丈母孃趁她不在,拆洗了她的被子,所以丈母孃買的大排裡沒算她的份。
下一週就到霜降了,她的生日。她為了慶生,和別人出門玩,很合情合理。
陳池每每想到這,思路就自動斷了。
還有一個念頭,猶如幽夜中被野風吹起的灰燼裡的星火,冒出一點光,即刻撲搖著熄滅。
也許,她搬去和林虞同住了。
沙發另一頭的扶手邊,一隻素色靠墊的正中央,明顯地汙了一塊。陳池無意識地盯著那頭,目光裡什麼也沒有,過了很久,才木然地注意到靠墊。
他扭轉腳踝,視線偏到足底,才發覺腳底很黑。大概是地板髒,國慶節回來上班後,他一有空閒就去看房,沒有管過家裡的衛生。
以前,從來不會這樣。他的腳底若真的有這麼黑,早有個人大呼小叫了。
陳池將腳放下地,低頭抓著頭髮靜坐著。
電視裡推送出午夜整點新聞的片頭音樂,他抬起頭,撈起遙控器關了電視。推開臥室門,裡面一片漆黑。
“啪”,他按下了開關。
玻璃窗映著黃壁燈,將房中的一切都虛虛地攏著,所有的冷清曠靜都不教洩出去。
陳池默默地盯著房中的大床,突然想到曾經有一晚,許霜降不知怎地,在他加班回來時還在擦地板。
“霜霜,我回來了。”他對她說。
她從那側床沿冒出頭來。
陳池等了很久,房間寂靜極了,始終寂靜極了。他才慢慢走進去,拉上了窗簾。
霜降。
星星滿天。
晚上吃了滿滿一搪瓷盆的糊塗面,連湯帶水把許霜降撐實了,半夜三更自動醒了要起夜。
許霜降不想起來,虯成一團縮在被中。腦子裡迷迷糊糊地想,媽媽這時節生她,她小時候得多冷啊,還不懂說,在蠟燭包裡只好受著,真真可憐。
要不要買床被子呢?自打入了秋,每到夜裡,她鑽到床上,貼著那三斤重的蠶絲被的棉布套,習慣成自然地曲腿抱胸嘶嘶吸氣,這個想法就會在腦子裡順溜地轉上一遍。她就像那隻寒號鳥,每天晚上都信誓旦旦地對自己說,一定要再買一床被子,不然冬天就渡不過去。可是,等到了白天,這想法被暖暖的太陽一照,就像山間蒸起的青霧,大灶上冒起的白汽,倏忽就化走了。
她有點懶,但歸根結底,她還是窮,再深挖原因,她其實是摳。
如果有一天,她終於下定決心去買一床被子揹回來,請賜予她力量,因為她垂涎上了那十斤重的棉花被。
膀胱充盈的感覺真難受,關鍵是時間也被拖累得走不動,一秒一秒無限長。許霜降闔著眼,腦中的想法東飄西蕩,就像那小魚蝦啄著的水草絲,老被莫名刺激得拂動起來,卻軟散散地定不住,一縷搖完,下一縷又搖了。唉,這思緒,和身體的反應是一樣一樣的。現在她想完被子,挨著時間忍,回味起吃過的晚飯。
下一回真不能這麼吃了,也不能再把壓箱底的糊塗面絕活秀出來,廚藝受了誇,她的肚子卻經不起這麼放開了填,太幸福了要不得,還是要節制。
怪來怪去大概要怪上爸媽,隨便拿節氣當了她的名字,每年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會注意到她的生日,害她想悄悄地當平常日子過都不行。
也是她把生日的糊塗面做得太實在了,她想這日子算難得,摻了兩個土豆削出的絲,兩個雞蛋打出的花,三片臘肉切出的丁沫沫,豬油湯裡滾煮,厚實得攪不開,足足熬了半個大鐵鍋,給自己分的量也真沒有客氣。
今兒這頓太豐盛,明天要微微減量,不然小菜籃子撐到星期六有點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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