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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這不可能,嬪妾不信,嬪妾一點也不相信!”
“梁昭儀!”
王皇后輕喝一聲,阻止了梁寄秋的質問。
王皇后的鳳目在殿中眾人的臉上依次掃過,眉目肅然,語氣嚴厲道:“梁昭儀,本宮的話還沒有說完。這白蔕雖是自盡,確是有人逼她,她走投無路不得不這樣做的。”
聽王皇后的話音剛落,殿內就想起“嘶嘶”的抽氣聲。
江昭媛這時也忍不住了,她最受不了這種事,“娘娘,是誰逼她的。”
王皇后勾唇,似笑非笑道:“一會兒便知道了。”
場中眾人無不疑惑,茫然對望之後,便更是疑惑。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即使心裡焦急也只能耐著性子等著。
即使是屏氣凝神,這立政殿來也是愈發悶熱起來。在一個時辰之後,趙茲便端著一個蓋著白布的托盤走了進來。
“奴才叩見皇后娘娘。”
因為之前白布之下白蔕的面龐給人的衝擊太大,這次即使知道那托盤裡應該只是個物件,但也沒人敢直勾勾的一直盯著。
當然,除了梁寄秋。
“這些證據是奴才從白蔕屋子裡找到的。”
趙茲將白布掀開,大家這才看見,那上面不過放著一封揉皺的手稿和幾個瓷瓶。
“白蔕這些日子在屋裡寫了很多字,奴才進去的時候發現桌案上全是廢紙。但在雜章掩蓋之下,奴才找到一封白蔕生前留給梁昭儀的悔過信。”
眾人一聽,也是驚奇萬分。這白蔕當日可是代主遭難,無論怎麼說也不應該寫悔過信的。
“讀吧。”王皇后吩咐道。
“是。”趙茲便將並不連貫通順的悔過信朗聲唸了出來。
蘇盼琴抬起頭盯著趙茲那一張一合的薄唇,認認真真的聽著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白蔕在信中先是感謝梁寄秋平日對自己的照拂,然後便追憶了自己在長樂殿的那段幸福快樂的當差時光,遣詞造句雖然稍顯平淡,但是勝在情真意切。
後面,白蔕便開始給梁寄秋道歉悔過,說自己是害人不成終害己。
“……那日水晶枇杷膏裡的斑蝥粉末是奴婢親手加之,原想尋機會端給主子,以毀主子容貌。但是每次朱蕤都檢查仔細,奴婢無跡可尋,便只能一拖再拖。最後,實在逼不得已,便只能拿奴婢的臉來試藥。原定之言,若能將事情捅出來,必許奴婢解藥,隨後便能恢復如初。”
趙茲將這段唸完,場中眾人無不震驚。
她們都沒有想到,白蔕居然能下狠心,親手把自己清新秀麗的容貌毀成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就算能有解藥醫好,她們也是捨不得的。
“果然,此事一出,滿宮皆驚。事後,奴婢得到兩瓶解藥,內服外敷,解釋詳甚。但用之數日,輔以湯藥,潰爛尤甚。數月之後,面生腐肉,奴婢悔不當初,心若死灰。掙扎數日,心中唯有一願,但求主子寬之恕之。昭儀娘娘待人寬厚隨和、卻從不對親近之人設防,白蔕自知罪孽深厚,無顏直面諫言,此毒乃蘇才人所給,娘娘定要提防……”
聽到這裡,蘇盼琴心中一跳,暗道了聲,終於來了。
“提防蘇才人!”
趙茲冷聲唸完後,殿內每一個人的目光都落在蘇盼琴的臉上,馮淑妃是驚訝的,梁寄秋是疑惑的,寧婕妤是憐憫的,章婕妤是嘲笑的……凡所應有,無所不有。
蘇盼琴緊緊攥了下拳頭,起身跪在殿中,“嬪妾冤枉。”
此時,殿內的氣氛更加緊張,在靜的詭譎的氣氛下,沒人敢開口說一句話。蘇盼琴彷彿能夠清晰聽見場內眾人的心跳聲與呼吸聲。
王皇后盯著蘇盼琴微微有些發白的面孔看了一會兒,吩咐道:“既然蘇才人說自己冤枉,趙茲,將白蔕的信件拿給她看。”
“是。”
蘇盼琴雙手捧著那似有千斤的悔過信,一字一字的看起來。等她看完後,足足過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
“皇后娘娘,嬪妾認為這封信有問題。”
“皇上駕到。”
蘇盼琴的聲音與小太監尖細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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