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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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醞釀幾息，纖指輕撥，悠揚的旋律頓時隨玉指流出，隨後輕唱道：“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趙明誠發現許玲兒特別喜歡彈唱這種類似小令的詞曲，她嬌柔的歌喉似帶有無限的魅力，特別能表達出這種如懷~春少女甜膩的情感來。

上次那道《望江樓》的小令，表達的少女由滿懷期待到失落情懷的歌喉演譯，至今讓自己念念不忘，沒想到今天的這一道《花非花》更得人心。

特別是唱到‘來如春~夢’時，她的臉頰跟著通紅，無心之下魅力四射，把原本隱晦不可捉摸的詩意，瞬間朦朧地顯現出來。

一曲方罷，第二遍再吟唱時，古亭外，原本迷漫的霧氣，忽如被琴絃旋律掌控似的，無風自動，隨後似有靈性似的，自動漂浮過來。

一開始圍繞著她，從全身肌膚中滲入，隨後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入‘鳳鳴’琴中，在琴絃區形成一道無形的水紋，手指每撥一個音符，霧氣便如水一樣，從手指滑入體內。

待道彈唱完第三遍後，她才滿足地撥出一口氣，睜開雙眼，道：“用琴曲提煉霧氣就是爽，難怪每次從‘舞墓’裡出去的人，再不濟也能多出個鼎足出來。我剛才隨便一提煉，竟然原本五足的鼎足，全部凝實大成，可惜這曲不是自創的，否則，我怕第一關就能生出第六隻鼎足也說不定。”

說完，許玲兒站了起來，把‘鳳鳴’琴遞給趙明誠，並叮囑講解道：“想練這種才霧，選曲很重要。剛才我根據亭柱上的對聯選曲，這首詩聖白居易的《花非花》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這首詩，禪意十足，可以說是句句是禪字字禪。禪者講究本心清淨無為，外部世界雖然紛擾實在地展現在眼前，但是那不過京華春~夢過眼煙雲。

所以，眼中花，並不是實實在在的花，眼中霧，同樣不是實實在在的霧。只要清晰地認識到本心，再多花、霧幻化，也不過是‘夜半來，天明去’的春~夢一場。所以煉霧曲，加入佛性禪意之類的東西，效果會更佳！”

許玲兒把自己知道的‘舞墓’知識，全都傾囊相授，至於他能煉化多少，就看各自的福緣了！潛意識中，她相信這應該難不倒趙明誠，一個能做出佛戰詩的人，會被這種禪曲難倒嗎？除非他的佛戰詩是從黑市買來的！

剛想到這裡，許玲兒忽然神色大變，發現自己又犯了一個大錯誤，因為剛才說漏了一個最重要的一句，馬上小聲地補充道：

“對不起，剛記起來，我爹爹還曾說過，‘舞墓’每一關，若後者的歌曲才氣不能超脫前面所唱者，裡面這種才霧，就不會被煉化！就像已經吃過好東西的人，不會再被比這差的東西所吸引一樣！”

“噗！”趙明誠直接吐血摔倒，你妹的，怎麼不早說，你有詩聖的詩歌壓軸，我還彈個鳥？

這曲《花非花，霧非霧》是詩聖白居易非常著名的小曲，尤其是在詩壇出現朦朧詩派一說後，後人更是將此詩奉為絕世經典。

歷代文人詩客對此曲推崇甚高，評價此詩，句式奇特，且通篇取譬，十分含蓄，甚至迷離。

說即使晚唐朦朧詩的祖師，李商隱的《無題》絕唱：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在跟《花非花》所表現的意蘊幽隱，比拼朦朧之美時，也落下風，遜上一籌。

因為《花非花》被定性為朦朧詩後，可以評析出很多很多不同的思想以及感情的主題。

例如其一解，可理解為感嘆人生的短暫易逝、世事無常、物是人非的無奈感傷。也可看做一種對生活中，存在過、又消逝了的美好人或物的追念惋惜之情。

其二解，可詮釋為描寫美麗愛情的情詩，愛情來去匆匆，想擁有時，卻已消失殆盡無處可尋，只留下一地的悵惘。

其三解，還可以理解為描寫夢境的多姿多彩，卻沒有具體形態，讓人覺得神秘虛無、短暫又不可捉摸、遺憾的同時，表達夢境和現實的不相交，警示世人，不要為夢沉輪。

其四解，如許玲兒所說的禪意解，此詩可以借用佛家無為的禪意，向世人體現禪意的理趣：人生真諦，或者永珍虛無，即使存在，也無法到達。

你說這麼一個絕世經典祭出，叫我去超越，妹子，你也太看得起哥了！

許玲兒看到趙明誠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一陣白眼，誰叫你剛才盯著人家看，把人家心境搞得一團亂麻，忘了這事，活該。

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