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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雪宮裡伺候的人都手足無措地站在殿門外聽差,除了夏翾慈看作心腹的幾人之外,其餘一群人都擠在外面,誰也不敢進去,又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琉璃與沉鳶從轎輦上下來,一步步走上高階。

眾人看見是她來了,都鬆了一口氣,再看見她身旁的沉鳶時,眼中更是掠過驚喜之色,趕緊上前行禮。

琉璃看著殿前臉色慌張的一群人,臉色微沉,“都圍在此處做什麼?不用做事了嗎?”

當中走出一人,看宮飾,應當是這一群人裡頭職位最高的,他低著頭回道,“方才族主忽然在殿中暈厥了過去。”

琉璃微微凝眉,卻是不再追問,與沉鳶一起朝內走了進去。從凝雪宮的殿門而入,直到夏翾慈的寢宮走了很長一段路。

寢宮內本就視線不佳,如今又將繡錦珠綾簾子垂放了下來,使得屋中越發昏暗。

琉璃一踏進屋中,便顯得有些不悅,隨手指了屋中的宮婢道,“掌燈。”

那宮婢在她幽靜的眼眸之下,不敢有半分怠慢,急忙將寢宮中各處的宮燈都點亮了起來。

在這明暗交接之間,她看見夏翾慈倚靠在榻上,滿頭白髮披散了開來,就如她身上所著的珠白羅裙一樣流瀉在榻上,向來強硬且精神的臉上浮現著虛弱的病態,分明昨日還好好的。

靜立在榻前的冬青看見她與沉鳶,眼中不由一亮,立刻走了過來見禮,“少族主,沉鳶大人。”

琉璃擺擺手,對沉鳶一點頭。

沉鳶會意,走上前去,宮婢極有眼色地搬了一個圓凳放置在榻前,又小心翼翼地將夏翾慈的手從被衾中取出。

他坐下後,先是看了看夏翾慈的面色,繼而伸手探向她的脈搏。

不過在他的手剛觸上她的脈時,夏翾慈眼瞼一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看到坐到跟前的沉鳶,她沒有絲毫覺得意外,只淡淡說,“你回來了。”

“是。”沉鳶口中一邊應著,實則是全神貫注地探著脈象。

半晌後,見他收回了手,夏翾慈直接問道,“如何?”

“想來族主是長期心情不暢啊,我開些藥輔之,也不會有大礙,不過您最終的癥結仍然在心,最忌多思多慮。”即使是沉鳶,說的話也與宮中醫官別無二致。

琉璃眸中一動,平靜地上前,不贊同地看向夏翾慈,道,“姥姥若是身體不適,應當最先傳喚了醫官過來才是。”從她進屋起看著那個情形就知道,若不是夏翾慈有所吩咐,宮侍怎可能敢不傳醫官過來。

沉鳶在聽到琉璃叫夏翾慈姥姥時,與姬玉一樣的反應,都是眸中驚異地看向她,不過他並未在此糾結。

“都說了是小毛病,哪裡需要你親自回來一趟?”夏翾慈將兩手交疊在被衾之上,平常的話語生生說出幾分嘲諷的意味,顯然還在不滿他當年提出與琉璃解除婚約一事。

沉鳶神色不變,像是沒有聽出她口中的嘲諷,單手支在膝上,微微一笑,“族主之事,便沒有小事。”

琉璃知道,夏翾慈如今只要看到沉鳶這張臉便忍不住想起這樁事,可對她而言,過去之事便已是過去了,亦沒有必要再提。

遂,她道,“姥姥,我帶沉鳶下去給您寫方子。”

夏翾慈有些不耐地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道,“去吧,我也乏了。”

走出凝雪宮後,琉璃命轎輦先走,然後與沉鳶二人慢悠悠地在薄雪輕堆的宮道上往回走。

“說吧。”琉璃將手攏進鶴氅之內,淡淡開口。

沉鳶低頭看了她一眼,懶洋洋地說道,“說什麼?”

琉璃朝著空中輕哈了一口氣,所有的情緒都隨著哈出的白霧在空氣中無聲無息地消失,她靜靜地沒說話,顯然是在等他開口。

沉鳶無奈地一揮衣袖,“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我剛剛說的心病確實是最關鍵的地方,族主身上的這些病症若是放到年輕人身上,確是小病,可是族主畢竟已上年紀,如今也只能以藥養病,你讓凝雪宮的宮侍都仔細伺候就好。”

琉璃慢慢向前走著,低聲回道,“嗯,知道了。”

沉鳶緊跟上她的腳步,斜睨著她,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族主還沒有為當年的事釋懷。”

當年,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琉璃記憶極好,現在想起來也極為清晰。

蒼雪一直以來,每一代的少族主都會選擇與貴族之間聯姻,這是為了保證蒼雪純正血統的延續。

那時候,沉鳶也不知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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