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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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姚易之下了班會通知，少年班三十二個學員抽了個大家都有的空，聚到了他們的固定教室裡。

三十二名學員中，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女生只有四個，易之先是簡單地介紹了子昕這麼一位插班生的存在，然後鄭重地囑咐在學校裡的安全注意事項，鼓動好好學習之類老生常談的東西，輔導員先生顯然也是第一次帶少年班，面對這群提前接受大學教育的小孩真是擔心不已,簡直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唯恐哪個在他一個沒注意的時候有什麼閃失,但下面的諸位顯然聽得興致缺缺。

“……好了，晚些抽空羅子昕把課表交給沈仲哲，跟著他去領教材。今天的內容就到這裡，散會。”易之一合小手冊，無奈地看著孩子們瞬間脫離昏昏欲睡的狀態，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教室很快就空了下來，子昕快走幾步叫住了正要離去的易之：“師兄。”

聽到這個人後才叫的稱呼，易之好心情地停在了原地：“嗯？”

“你知道我們學校有沒有在計算機系統演算法方面比較厲害的人？”子昕開門見山地問，頓了頓，又道：“我這裡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他。”

“系統演算法啊……”易之摸摸下巴：“除去那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掛名教授，能找得到人的首推我們學院的顧輝中教授，當年拿著倫敦大學帝國學院的終身榮譽回國的，對待學術非常嚴謹。”

“在哪裡可以找到他？”

“他的辦公室就在我們學院行政樓508。”

“謝謝師兄！”

“不用客氣……”

位於京城大學校區偏南部的計算機學院，研究所、行政樓、資訊中心都坐落在這一片，無論是本科還是研究生上課都比較方便，不用跑來跑去趕場子，不過對於現在還需要修讀基礎課程的新生們來說，卻也未必能深刻地享受到這一實惠。

行政樓五層的一間獨立辦公室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油墨味，印表機發出運作的嗡嗡聲，緩緩地吐出了兩張印了字的A4紙，一隻上了些年紀的手將它們拿起來，滿意地彈了彈。

“羅子昕，我看你會不會做，哼哼……”

“教授，您在嗎？”門外響起男孩的詢問聲。

“請進！”顧輝中把印著題目的卷子放到桌上，嚴肅地將頭轉向門口，卻在看清來者之後一愣，隨即冷笑：“是你？”

子昕一呆：“……我怎麼了？”

“你可來得湊巧，我這正好有幾道題目，不知道你會不會做！”

“哇哦，顧教授，我這裡也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您！”

教授大人眯了眯眼睛，頗有學士風度地說：“既然如此，就由你先問吧，等我給你講解清楚，也請你回答我的提問！”

“好的，謝謝教授。”子昕笑眯眯地走上前，拿出他的筆記本，上面記錄著這幾天來他總結出的幾個無法攻克的演算法難題——從鄭修給他的系統漏洞中。

顧教授接過筆記本，一臉輕鬆地看起來。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老教授的額頭開始滲出汗來，這些汗珠越來越多，最後甚至佈滿了整個額頭，順著臉頰兩側滴落下來，他摘下眼鏡深吸一口氣，然後再次戴上，沒多久又把筆記本合上，頓了一會兒又重新翻開，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教授，您覺得這個磁碟排程應該選擇哪個優先順序比較好？”子昕在旁邊小聲問。

顧輝中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男孩低頭就著他的手看筆記上的內容，並沒有注意到對方臉上的表情，自顧自道：“……我開始用的是最短尋道時間優先，但是您看這裡，佇列函式難以解釋訪問的先後次序，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用迴圈掃描法……”

“你……你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

“我有個朋友不小心捅的簍子……”子昕滿臉無奈。

顧輝中狠狠嚥了一口口水，只覺得嘴裡的苦意還是一陣陣往上冒，這哪是簍子，這是捅翻天了啊。

“……您覺得用什麼佇列比較合適呢？”

“不清楚……”

“呃……那BF分配演算法裡的非線性遞增係數呢？”

教授痛苦地抱住頭：“不知道……”

“……那好吧，然後是響應比……”

“不要問了！我回答不了你……”

“……”子昕嘆口氣：“教授您別激動，來喝杯水，雖然您……幫得我不多，但我還是很感謝您！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