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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儲驚得連失儀都顧不上,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左手下意識地就扶住了腰間的劍柄。

田太后沒等他發問,就將彙報折其護情況的摺子遞了過去。

田儲連忙將摺子開啟,也來不及細看,只匆匆掃了一眼。

折其護是暴斃。

他死在永州去桂州官道上的小驛站內。

驛站的小吏估計這輩子都沒見過三品以上的官員,此次沒了個大將在他轄內,一封彙報情況的奏報寫得誠惶誠恐,讓人不用打照面,就已經能從字裡行間勾畫出後頭那小吏涕淚橫流的行狀。

“這個當口!”田太后揉著太陽穴,咬著牙道。

田儲不敢說話。

自上月交趾犯邊,朝中一直沒有真正驚慌過,究其原因,不過是有折其護在,仗著其幾十年間在桂廣兩地的累累戰功積威,大家覺得擊退交趾易如反掌。

如今沒了折其護,這交趾要打多久,如何打,真成了個難題。

田太后忍不住繼續抱怨道:“那個劉彝,分明就是個尸位素餐的孬頭!昨日說交趾精銳三千,今天就變成了五千,總沒個定數,也不知道要他來幹嘛!回回只推說兵力不足,吵著要援兵,又把責任往蘇令頭上拱,且不說如今還搞不清楚蘇令是功是過,就算蘇令真的犯了錯,哪裡又輪到他來評判了!他不想著快點把交賊擊退,奪回邕州,我養著他幹嘛!?”

田太后近些日子被邊境戰事擾得心累,此刻好不容易借個機會發洩發洩被臣子們糾纏的怨氣。

她停了一會,將話題轉回正事,道:“張謙是員虎將,可惜太過貪功冒進,你去了桂州別的不忙,先將他看好了,若是有什麼不妥,即刻著人來報!”

田儲口頭應了,問道:“若是張將軍手下殺良冒功。”

田太后怒罵道:“他敢!”

說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道:“我過些日子便會派人去核查交賊首級,你同他說不要心懷僥倖,好好約束部下!真要打退了交趾,少不得他的功勞!”

田儲並不覺得張謙會理會自己帶去的旨意。

張謙是員虎將不假,可他官聲一直很不好,他的部下戰時燒殺擄掠,殺良冒功,被御史臺聯合彈劾過多次。也是因為如此,他才被壓制在不易有戰事的鳳翔府上,就是防止其為了戰功妄開邊釁。

不過田儲也沒有蠢到跟田太后說這個。

他領了命,正要告辭,王文義弓著身子領著一名急腳替進了殿門。那急腳替跑得滿身的汗,見了田太后,匆匆行了個禮,忙將急報雙手呈上。

王文義接了急報,遞給田太后。

田太后一眼掃過,面上轉瞬之間就掛了一層冰霜。她喝道:“今日誰在宮中輪值!王文義,樞密院誰當值?!都給我叫過來!!”

說著將手中急報甩給了田儲,罵道:“你看看,你看看!劉彝那個廢物!欽州柳州居然也能丟了!他是不是打算過幾日把桂州也給我丟了?!”

田儲接了急報,卻不按照田太后吩咐去拆看,順手就將其遞給王文義,口中道:“太后莫氣,桂州城堅牆厚,又有精兵銳卒,必不會有什麼閃失。”

田太后將他這個小動作收入眼底,罵聲漸弱,不由暗暗點了點頭。

外頭人人都說自己偏寵田儲,可他們誰又能像他一般小心謹慎,不掐尖要強!

換做一般的臣子,有了機會可以第一時間拿到軍情急報,哪個不是順勢就看了,也只有自己這個侄子曉得進退,守本分,知道重臣們還未到,他一個都尉,既無職權,也無資格先行窺覽。

王文義趁機跑出去找輪值宮掖的重臣,田太后又秘囑了半日,田儲見宰執們還未來到,告了退,回家收拾東西打點上下不提。

且不說宮中各位宰輔、重臣如何與田太后商議邊戰急情,護國公府內,趙老夫人正打起精神應付著御史中丞蘇荃的夫人陸氏。

“……別人不知道,仲昌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哪裡會不放心……只是咱們兩家畢竟不同,延之與仲昌都在皇上身邊伴讀,做姻親略有些不妥當……”

她找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推拒蘇家的求娶。

陸氏相貌普通,圓圓的臉蛋,身材中等,看起來是個很好打交道的尋常婦人,她滿臉笑容地附和道:“我原也是這樣想,只是眼下要給仲昌說親,找了一圈,好似人人都好,又好似都不太合適,繞到最後才覺得是自己左性了,哪裡有比你們家姑娘更合適的?不談其他,他們兩青梅竹馬,性子又合得來,若是隻因為這些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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