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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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哪怕西菲爾不發病，以貝爾的實力，一個人就能輕鬆解決掉西菲爾、衛隊首領黑光加上在場的所有魔鬼將士。這就是一位已經踏入傳奇領域數個世紀的魔鬼大公，所擁有的底蘊。

只是貝爾不清楚西菲爾的等階和底牌，懷疑西菲爾和自己實力大致相當，才一直不敢輕舉妄動。而西菲爾聽聞惡魔之朝後的從容不迫，讓貝爾更堅信了自己的猜想。

但如果現在，唯一能和我對抗的人極其虛弱呢？貝爾腦中湧現了大膽的想法，向著駐足不前的現任大公走去。

····················

西菲爾帶著魔鬼士兵剛往回走幾步，就停在了原地。

光亮如新的小皮鞋沒有再往前跨上一步。

是痛苦讓他駐足不前。

西菲爾感覺到自己的汗水爭先恐後地透過毛孔往外流，打溼了整飭燕尾服的內側。

可惡，怎麼是這個時候？

終究還是來了嗎？

魔化症開始發病了！

他緊握著拳頭，白色的指甲徑直嵌入了肉裡，用以發洩難以忍受的痛苦。

西菲爾緊握的拳頭中已經隱隱的有了紅色的血跡，但是相比於指甲刺入肉中的疼痛，地獄位面腐蝕身心帶來的痛苦還要強上萬倍！

劇烈的疼痛和奇癢傳遍了全身，每一寸面板都像是要長出蟲子來。

還好，這個時候貝爾應該已經走了吧？

幸虧不是在貝爾面前發病。

西菲爾劇烈地喘氣。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試圖平息自己的緊張情緒，儘快從這種狀態中平復過來。

然而，下一秒，

身後傳來的聲音為西菲爾敲響了絕望的喪鐘：

“哦，西菲爾大人，您看起來不太舒服？”

——是貝爾的聲音！

西菲爾能夠聽見，身後傳來了貝爾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刺骨的寒意猶如實質的冰刺一般刺入他的後背。

“糟了，貝爾還沒有走！”

西菲爾心中暗叫不好，但只能強忍著身上的不適，勉強轉過身來。

他拼盡全部的毅力，努力壓制身上的發病異像！

——天使本就是靈肉一體、身心掛鉤的生物，思想可以影響外觀。

他沒有辦法將魔化症發病帶來的所有外觀異變都掩蓋，只能保證裸露在外的面板——比如臉蛋、雙手、脖頸看起來正常。

西菲爾此時多麼慶幸，平時穿著整飭的燕尾服，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如果他的衣著再暴露一點，此刻可能已經露餡。

在華麗的黑藍色禮服之內，他的面板正發生著恐怖的變化！

如果這時有人將西菲爾的燕尾服撕開，或許會被嚇到合不攏嘴——

西菲爾所有被衣服遮蓋的面板處都爬滿了紅色的水痘，面板上正爭先恐後地冒出蟲繭一般的豆芽。小腹和後背出現了囊腫，黑色的線條在小腿上蔓延，靜脈血管凸起變黑·······

但即便華服掩蓋了西菲爾身上的大部分異樣，他也看起來面容憔悴、慘白，幾滴晶瑩的汗珠掛在髮絲上。

“貝爾，還有什麼事情嗎？”

西菲爾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讓自己的語調不產生波瀾，但語氣還是透露出了幾分不悅。

現在對西菲爾最困難的一點，莫過於他不得不在發病的同時還保持著常態，以免被貝爾發現了自己的虛弱！

如果要比喻的話，那就是渾身上下都爬滿了螞蟻和蟑螂，蟲子的觸角和絨毛滑過了每一寸面板。不時的還有鋒利的尖刺突然刺入肌膚。

但西菲爾不僅不能自由發洩，而且要強忍著不表現出哪怕一丁點異樣！

貝爾臉上掛著一副和藹可親、彷彿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他緩緩上前，故作關心地問：

“沒什麼。西菲爾大人，只是您看起來不太舒服，需要我的幫助嗎？”

這該死的貝爾！

誰不知道你腦子裡打的是什麼算盤。

西菲爾在心中暗罵。

“這和你沒有關係，貝爾。”西菲爾皺起眉頭，冷冷地瞪了貝爾一眼，“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要交代的話就趕快走吧，別浪費我的時間了。”

···

貝爾察覺到，西菲爾身上的華麗燕尾服因為冷汗變得愈發貼身，上面透著斑駁的汗跡。

他的心臟在胸膛裡撲通撲通的跳著，彷彿在吟唱勝利的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