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君臣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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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闋當即扔下了手中的劍，神色大變，幾欲痛哭出來，半晌才壓低了聲音，顫抖著說：“你沒死！”

阮清鬱扶著這個年近六旬的老頭回到堂中坐下：“說來你可能不信，是蕭景桓救了我。”

從那年沒能趕回金陵過年開始，阮清鬱把當年如何活下來，以及如今的身份給言闋講了一遍。

“你在幫譽王做事？”言闋眉頭緊鎖，“他和我們這位陛下可是一樣的性情涼薄、心腸狠毒。”

阮清鬱無所謂地笑了笑：“我來金陵的第一年便與蕭景桓相交，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沒你說的那麼不堪。他治國理政的手腕不差，就算通權謀、有慾望，又有什麼問題呢？至於將來會不會兔死狐烹，就要看規矩法度，以及臣屬之人的分寸。”

見言闋面露不認同之色，阮清鬱聳了聳肩：“在答應他回金陵前我們便已經約法三章，濫殺無辜、殘害忠良之事我不會替他做，同時，古琿只是一介江湖刀客，不會出謀劃策。”

言闋知道阮清鬱的能力，面露驚訝：“他會答應？”

阮清鬱理所應當地點頭：“當年那種情況，他都能瞞天過海地救我一命，這有什麼不能答應的？我與蕭景桓的關係比你想的要深厚。他是譽王，是想爭權奪勢，但他也是常人，有七情六慾，需要朋友。”

“也罷，你自有分寸，反正我閒雲野鶴這麼多年，也跟我沒什麼關係。”言闋長嘆一聲，又問，“你在金陵這麼多年，為何偏偏今日來見我？”

阮清鬱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本來不想見舊人，只是我恰好在查皇后中毒的事，梅長蘇也在查，我跟蹤他來的。怕你後面再搞什麼么蛾子，只能先來給你透個底，不光是你，有人也對朝堂不滿，想重建朝綱，順便翻案。”

言闋目光如炬，呼吸都重了幾分，死死盯著阮清鬱，他知道這位好友不在乎身外名聲，不可能是翻案之人，仔細想了想，低聲說：“是梅長蘇？”

阮清鬱微點了點頭。

“他是什麼人？”

“這我不能說，以後你也許會知道。”阮清鬱可沒興趣提梅長蘇曝光身份，“你什麼都不要做，蕭景禹和赤焰如果想名正言順地翻案，必須在皇帝活著的時候，梅長蘇自有他的打算，不要打亂他的計劃，也不要對任何人說我的身份。實在閒得無聊，你就多陪陪豫津。”

言闋長出一口氣，沉聲道：“我知道了。”

從言府出來，阮清鬱心裡直髮堵，乾脆轉道去了德順酒樓，罕見地沒喝青梅釀，而是要了極烈的燒酒，喝了個酩酊大醉。

這麼多年了，他遊歷江湖、縱情享樂，將當年的事拋之腦後。可舊事一旦重提，就像影子一樣，緊緊地纏著阮清鬱，揮之不去。

每年年底，吏部就是蕭景桓的錢袋子，偏偏因為他那寶貝兒子的罪過，何文新一病不起，為了不讓太子的人在其中鑽空子，蕭景桓只能來找阮清鬱。

阮清鬱聽了來龍去脈，斜睨他：“殺人的案子，你要我幫忙？”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知道吏部對我有多重要。已經找到了個與何文新有七八分像的流浪漢，只是像歸像，又不是一模一樣，萬一被人看出來，連刑部都有麻煩。”

阮清鬱斟酌片刻，終究是點頭答應了。雖然這事有違他原則，但與蕭景桓畢竟相交十幾年，雖然有約法三章，但只要不是太過分，他該幫還是會幫。

“帶我去見一下何文新。”

去了趟刑部大牢，知道了何文新長什麼樣子，阮清鬱便做了□□，又將使用方法寫給蕭景桓：“東西在這裡，你自己找人去弄，我不想再插手了。”

這樁案子裡，邱澤素日裡欺男霸女，死有餘辜，但何文新也不是什麼好鳥，幫他脫罪，阮清鬱心裡到底是不舒服。

只是太子那邊更厲害，前腳何文新被從刑部大牢換了出來，後腳謝玉便帶著文遠伯去何府門口堵個正著，假何文新的易容自然也被識破了。

一個何文新，讓譽王損了吏部、刑部兩個臂膀。

如此局面，阮清鬱覺得倒也可笑，他給出的□□常人不可能識破，即便是謝玉也沒這本事。若不是何敬中他老孃非得看自己兒子一面，被謝玉在府上抓了個正著，就算有人起了疑心，也沒有證據。慈母多敗兒，最後竟是毀了兩部尚書。

只是謝玉怎麼這麼巧知道了換囚的事呢？

阮清鬱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有一種直覺，這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