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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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草地上，小惡霸已經完成了對惡人的首輪群體攻擊，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到顧聲聲腳邊。

周達的臉色不太好看，這土狗的攻勢迅猛如電，他想出聲勸顧聲聲息事寧人召回惡犬，這邊措詞都還沒完全想好，那邊戰鬥已經結束。

環目四顧，同門們都跑遠遠地，心有餘悸不敢靠近。草地上一片狼藉，桌倒椅翻，滿地殘渣，只有那隻牛頭還完好無損，擺在方桌上，頭戴紅花，眼含明珠，炯炯有神，如同在讚許這一幕當真好看得緊。

周達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這種場面不是該肇事土狗的主人表示一下歉意麼？然後他大度地表示諒解，順便秀一下胸襟和財力，再然後他就可以委婉地規勸對方，儘快把這條醜得人神共憤的狗扔出玄天仙府，以免哪一天被人弄死烤熟了吃。

但是對方就沒說話，這是什麼緣故？社交牛人周達的心裡困惑了一下，突然福至心靈想到，是了，顧道友是十五歲的鄉下小姑娘，一定是感到害怕和羞愧，害怕自己的狗咬了人要賠錢，羞愧自己的狗闖了禍得罪了東道主，因此才一聲不吭。

周社牛大度地說：“顧道友不必擔心，都是誤會，大家都是好朋友，不用賠錢。今晚這麼盡興，臨了熱鬧一下，也挺……”

他頓了一頓，有些艱難地吐出“有趣的”三個字。

顧聲聲：“……誰說我想賠錢的。”

要麼夾著尾巴不惹事，惹了事打起來還打不過就得認栽服輸，不服就打回來，想要賠錢，賠個毛毛。這方面李陶就做得挺好，當年被她打掉了一顆牙，自知理虧，都不敢上報，後來對抗演習輸了主動辭職走人，雖然慫，也是條幹脆漢子。

周達愕然，平生頭一回感到“講理是件困難事”。

他勉強笑著說：“顧道友，你這話便太不講理了。你看這滿地狼藉，總歸是你這狗，你這朋友弄的……”

顧聲聲一臉吃驚，“你確定是他？方才我可看得清清楚楚，我朋友既沒有碰你的桌椅，也沒有碰你的碗碟，都是你的朋友弄的。”

周達一滯，好像確實是這樣的，狗只是在後頭追，碗碟是同門們扔的額，桌子是他們推的，椅子是他們踹的，目的就是想攔住那條狗。狗特麼還是無辜的！

“但是姚師兄總歸是被咬傷了，”周達執著地說，錢是不要賠的，但是面子得找回來，他好心好意請對方來喝酒，不是請她來砸場子。

顧聲聲眉毛一揚：“他喝醉了生事挑釁，被咬也是該當的。不服他可以咬回來。”

話剛說完，系統突然得意地提示，“宿主，後臺通知，你因為縱容行兇，得了兩千積分。”

我的天，周達震驚地看著十五歲少女，這是人說的話？這是女孩兒說的話？教養和禮義廉恥果然是錢買不來的。

顧聲聲也感話不投機半句多，懶得再耽擱，點了點頭道了聲謝，隨後便告辭離去。

她走後，紈絝們呼啦啦圍上來，姚通一瘸一拐，滿臉通紅，這裡的人就數他最慘，小腿上被咬了一排窟窿，鮮血淋漓的。

“周師兄，打狗還得看主人，”姚通一不留神就把自己比成了狗，“你請她赴宴，她這麼不給面子，太過分了。”

“對對對”，其他人紛紛附和，“太過分了，暴發戶而已，竟然這麼囂張！明天我們同去找長老告狀！”

夜幕低垂，星光滿天。

高樓獨立星空之下，洩出一窗明光。

室內，老者已經完成了那幅畫作，裝裱好的畫卷掛在牆上，在柔和的光線下，母子二人栩栩如生，似乎立刻便要從畫中走出來。

老者凝目注視，眼中滿是滄桑意味，翠鳥立在他肩上，難得竟沒有發出一絲鳴音。

“星兒，你想念她嗎？”

翠鳥叫了一聲，無精打采的。

“不想？不想也好，省得傷心。”

翠鳥又是一聲，老者傷感地笑，“你就是孩子氣，你母親若是知道你還這麼調皮，她可要罰你的。”

翠鳥似乎很不快活，一下子飛起來，在屋內盤旋。

“說你幾句，你便不樂意，你啊你……”老者嘆息了幾聲，走到窗前，遙望湖畔方向，“你看，那邊才剛散場，時候沒到，你別心急。”

翠鳥叫了兩聲，嗖地一下飛出去，又飛回來，在他面前扇動翅膀，懸停半空。

老者無奈地問：“你真的確定要我去……”本想說偷，臨出口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