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出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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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由於沈月姣的特殊情況，唐子瑜她們省掉了帶沈家人在學校逛逛的環節，直接把人帶到了寢室。剛到寢室樓下，才進了門，就聽得沈月湖說道：“等一下。”

唐子瑜她們就瞧著沈月湖朝宿舍進門處的大廳走去，那兒不知何時堆了好些東西。

沈月湖左手拎起一個塑膠桶，桶裡是兩個盆和好幾張毛巾，還有一些刷子之類的衛生用品，右手拎起一包類似於床墊的東西，唐子瑜她們這才反應過來，“這些都是給姣姣準備的嗎？”

沈月湖點頭，“對，張老師說你們一個專業的宿舍都在12號樓，我們就先把東西放過來了。”

女生宿舍不許男士進入，因此沈明珺的司機只能幫忙把東西搬到樓下，不過在幾個女生的幫助下，還是在兩三趟內，就盡數搬到了寢室裡面，一下子將本就不大的女生寢室，擠得滿滿當當。

唐子瑜她們住的女生寢室是四人間，上床下桌，兩張床之間有可以踏步的樓梯連線，樓梯下方還有可以儲物的抽屜，沈月姣的床位和丁一幽的挨在一起，臨窗，床和櫃子上都出人意料的沒什麼灰，只是堆積了一些雜物。

朱敏表示，“我們做寢室大掃除的時候，就順便收拾了。”

又招呼著室友們，把各自的東西拿走，將空間騰出來。

見沈月姣又困得靠著櫃子打瞌睡，唐子瑜熱情地道：“不然讓姣姣先去我床上睡一會吧。”

沈明珺看向沈月姣，“姣姣，你說呢？”

沈月姣打了個哈欠，“大姨媽，我的睡衣帶了嗎？”

“帶了帶了！”沈月湖說著，開啟行李箱，從裡面翻出她的皮卡丘睡裙。

黃色的小裙子長到膝蓋，寬鬆又舒適，沈月姣去衛生間換了出來，穿著襪子，及拉著拖鞋，就往唐子瑜的床上爬，沈月湖忙拽住她，把她的襪子給脫下來，“睡覺別穿襪子。”

困到不行的沈月姣，任由她拉掉自己的襪子，一頭栽進唐子瑜柔軟的被窩之中。

身體很沉，靈魂卻莫名的升高，穿過宿舍樓層層的樓板，穿過一間又一間的女生宿舍，直撲向不知多高的天空，沈月姣回頭，發現整個東海市，都在她的俯瞰之中，她找到了自己的家，找到了自己的高中學校，找到了大學的宿舍樓……

潛意識告訴她要找一個人，然而略過了一張張的面孔，卻怎麼也找不到。

“姣姣，醒醒，吃晚飯了。”

李老師的聲音響起，卻不像平時一般近的如同有人直接在腦海中發聲，好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中間還隔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以至於聲音都有些失真，若非這些日子沈月姣一直在聽李老師說話，險些辨別不出來，但儘管這聲音微弱，她懸停在東海市上空的靈魂，還是有如被收線的風箏，急速回墜到自己的身體當中。

那種猛烈的下墜感知道沈月姣坐起，仍舊在她的心中停留。

唐子瑜已經拉開了簾子，正準備叫她，就見她驚坐而起，抱著小毯子，一臉茫然的模樣。

還沒出口的問話就變成了：“姣姣，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沈月姣揉著有些發脹的頭，有一種靈魂出去一趟回來就和身體不匹配的感覺，“做了個奇怪的夢……”

坐在床下書桌旁的丁一幽好奇地問道：“什麼夢？”

“就是夢見我飛到了天上，往下面看，看到了整個東海市的俯瞰圖，特別真切那種……”

“有看見學校嗎？”朱敏好奇地問道。

沈月姣點頭。

“那有看見我家嗎？我家在西林區！”唐子瑜激動地問道。

沈月姣問：“你有你家的照片嗎？”

唐子瑜飛快地從手機裡找出了一張照片來。

她家住的是那種農村的自建房，三層小樓，非常漂亮。

照片上是一張隨手拍的側面圖，能夠看見半邊小樓的輪廓和前方寬敞平坦的馬路。

沈月姣看著這張圖，突然說道：“你們家前面那個院子裡是不是中了三角梅，紅紫色那種，半邊院子都是，樓上好像是個蓄水池，裡面有不少魚，屋後還有一個院子，有一個接山泉水的水池，還有一個種了荷花的缸，荷花已經快開敗了，只有一兩朵的樣子，是□□色的，很淡的那種粉，但又不完全是白。”

等她說完，只見唐子瑜已經長大了嘴。

她收回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