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乾等著也是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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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北中郎將一職，降為叟兵校尉，罰俸半年。”劉協臉色鐵青地捏著自己的鼻樑，對跪立在他面前的馬超冷硬說道。

此時雒陽行宮中的氣氛極為冷肅，所有文臣武將皆默然陳列兩側，被高堂上那位少年天子的不怒自威的氣場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就連一向同馬超交好的徐晃，此時也不敢對這個處置妄加評議。

因為，他知自己的冒犯縱然不會觸怒劉協，也會得來馬超的反感。虎牢關一戰後，馬超未及片刻休養，便率先跑來向劉協謝罪，可見他的驕傲。此時聞劉協之言，更加羞惱難當，蒼白的臉色因為恥辱而不時泛起一絲潮紅。

同樣是戰場上的武將，徐晃知道像馬超這樣的人，正承受著怎樣的心理煎熬。這一仗假如打勝了，依照劉協平日那種‘不講過程，但求結果’的做派，縱然不會有所賞賜亦然不會有所懲罰。

可偏偏馬超是在明知劉協不會令他出戰的情況下貿然出戰，且在一役便折損了一半的精銳叟兵，這樣處置，對馬超來說已然夠輕的了。

同樣，也因為劉協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知道自己也不需要任何處置，馬超也會刻骨銘心的揹負著這無形的心理懲罰。再加上這一役無論怎麼說，馬超也帶著漢家兵士打出了鐵血之師的影子，故此，他略微沉吟後便做出了這樣形式上的懲戒。

“退下去休養吧，這段時日，朕不想再看到你。”劉協揮了揮手，這句話，才是他對馬超最深刻真實的懲戒。

聞言之後的馬超果然身軀微微一震，連頭都未抬，只靜默地對劉協施了一禮後，便依言退了下去。

“陛下，您是不是？……”徐晃看著馬超那悲愴落寞的身影，無不擔憂地上前說了一句。

“朕自有分寸，馬超猶如空中雛鷹，自涼州征戰以來未逢敵手，心高氣傲。今日一敗，他才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精鐵百鍛才能成鋼，有了這樣的經歷，他才不會只沉浸在自己虛妄的世界當中，慢慢走向毀滅的邊緣。”

“可馬將軍畢竟年少，萬一他？……”

“萬一他走不出這一敗，那他也就不配稱為西涼之錦，也不配是朕最倚仗的快刀！”劉協憤然拍案，這聲大喝，足以令走到帳外的馬超聽得到了。

一旁的賈詡捋髯暗笑，徐晃是個實誠人，不知道劉協到底在打什麼算盤。但他這個老狐狸早就看明白了：先拿個不痛不癢的處置，再用一句堪比尖刀的話扎入馬超，最後峰迴路轉再故意讓馬超聽到自己的大喝，這一套連環拳打下來，馬超縱然不會對他情願肝腦塗地，也不會再對漢室有所二心。

這位少年天子，對於人性的洞察和馭人本事兒，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賈將軍，朕聽聞曹孟德大軍已大破陶謙，不日即將同袁術先鋒大將有所一戰，而漢室大軍卻困頓此關之下，譬如穆王牢中之虎，為今之勢，如之奈何？”糊弄完馬超，眼尖的劉協頓時便看到賈詡那戲謔的笑容。

對於這老頭兒，劉協不知何時便升起了見面不如聞名的感慨——這老傢伙，哪裡有‘一言而興邦、一語而亂國’的絕世謀臣的風範，分明是一個摸準別人脾氣就蹬鼻子上臉的老無賴！

劉協此時已經可以指天立地保證，賈詡早就看透了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甚至，說句貼切的，就是那種自己撅什麼屁股，賈詡就知道要拉什麼屎的那種！可偏偏，對於這隻老狐狸，劉協卻沒有半分對付的手段，只能以著平等的姿態同賈詡尋求合作。

好在，這老傢伙似乎也挺看得開，想要的也不多。同時劉協也自信，比起性情反覆無常的曹操來，他更能讓這位隨遇而安的老頭兒產生信賴與好感。

被叫到名字的賈詡絲毫沒有在意劉協臉上的那絲無奈，慢慢吞吞地支起身子向劉協問道：“陛下，不知你是要降服這呂布，還是要擊敗呂布？”

劉協心中陡然一陣驚喜，賈詡不比楊修那沒輕沒重的小年輕兒。若是楊修說能收服呂布，劉協是要打一定折扣的。但這話若是出自賈詡之口，那隻表明賈詡定然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不過，就在這這陣驚喜襲過心頭之後，劉協突然又看到了賈詡那似笑非笑的老臉，醜陋得簡直像一朵菊花。於是，這一瞬，劉協的喜悅瞬間降至了谷底，明白了賈詡的意思：“逼反呂布並收入麾下也未嘗不可能，只可惜呂布傲尾不除、久必生亂，只待亂世這把天火徹底燒斷呂布的尾巴，令其由獸化人，方能為漢室所用……”

“陛下英明。”賈詡這才含笑點頭，同時暗中也對劉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