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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漲紅著兩頰大步離開，拖鞋把地板踩得邦邦響。

洗漱完，她翻出一件淡藍色的修身長裙換上，坐到梳妝檯前化妝。剛剛把底妝塗完，背後那人的嗓音淡淡傳來，“別太濃。”

她專注描眼線，聞言看都沒看他，“哦。”

穆城坐在床沿上點了支菸，放在食指和中指間夾著，沒抽，火星燃燒得格外緩慢。尚萌萌明顯察覺到，那束迫人的視線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心跳略急，只好抿抿唇，手上動作加快。

驀地，指尖一抖，睫毛膏沾到了眼皮上。

穆城仍舊靜靜地看著她，從始至終，幾乎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尚萌萌吸了口氣，吐出，微微一笑，“您能不能不要一直看著我？”

“為什麼不能看你？”

她無語，拿棉籤蘸著卸妝水清理眼皮，想了想才說皺眉道，“你這什麼古怪的愛好，你前女友化妝你也一直在邊兒上看著麼？”

穆城吸了口煙，神色平靜，淡道：“沒有。”

尚萌萌不知道，這是他這輩子頭一次看著一個女人化妝。

話題扯到這裡，她也就自然而然地繼續了，握著口紅笑嘻嘻地揶揄，“穆先生英俊多金，桃花應該一直挺好的哈？”

“一般。”

“……”她餘光掃了他一眼，飛快收回，拿起梳子梳頭，語調隨意：“你以前交過幾個女朋友？”

一根菸吸完，穆城戳熄菸頭，語氣漫不經心，“你很好奇我的過去麼？”

這句話自然是不想回答的意思。尚萌萌也沒真想深問，聳了聳肩隨口道，“隨便問問罷了。”微頓，一笑，“您不也把我的過去調查得清清楚楚麼？”

拿髮簪盤了個半丸子頭，她梳妝完畢，抓起手機轉身朝門外走。

經過穆城時被他叫住。

“萌萌。”

“嗯？”

他語氣很平靜，“這麼些天了。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有答覆了麼？”

一陣靜默，尚萌萌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雲淡風輕，“有了啊。”

穆城抬起眼皮，目光看向她。

她吸了口氣又吐出來，轉頭看了眼外頭的天空，藍藍的，有白雲也有陽光，輕聲道，“你對我的確挺好的。”

已經很久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了。

他黑眸沉沉。

不多時，尚萌萌彎腰拍了拍穆城的肩膀，笑得吊兒郎當，“我覺得，咱們倆還是可以試試的喲。”說完指尖一勾，挑起那稜角分明的下頷，“大甜甜。”

“……”

這一日，三爺的相親宴硬生生推遲了一個小時。

穆城讓尚萌萌求死不能地感受了一次，這個“大甜甜”究竟有多大，多甜。

***

相親宴定在“簡”，b市高檔會所之一。

午間12點半左右，易江南面無表情，喝完了杯子裡的最後一口茶，俊秀眉眼間的不耐愈發明顯濃烈。

陪同等候的黎二爺乾咳了一聲，坐在沙發裡的修長身軀微動，道，“別急。五分鐘前我才打過電話，大哥已經在路上了。”

三爺扯著領帶一臉不悅，“先是莫名其妙給我安排一相親，又突然推遲害我乾等這麼久，大哥這分明就是故意打擊報復！”嗓音沉下去嘀咕，“不就是和他看上了一個女人麼，他都吃幹抹淨拐上.床了，我連尚萌萌的手都沒碰著一下，咱大哥心眼兒怎麼變這麼小了。”

黎景蹙眉，“給你安排相親，大哥是一番好意。我告訴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好什麼意啊？誰不知道劉老將軍家的二孫女是個母夜叉，橫行霸道囂張跋扈，讓我和她結婚，我找根麵條吊死算了！”易江南越說越委屈，“老二你也太過分了，淨幫著大哥說話。”

“誰幫誰說話？”

驀地，低沉嗓音平穩傳入。

黎景側目一瞥，低聲說：“大哥來了，別挑事兒啊。”

雅間門被服務生從兩旁推開，穆城面無表情從容走入，黑色西裝筆挺，懷裡攬著個女人，容貌美豔身段妖嬈，纖細白皙的小腿下是一雙12公分的細高跟。她進門前還氣呼呼的，門一開卻立刻下意識地笑成一朵花

“二爺好，三爺好。”尚萌萌柔聲道。

“……”易江南轉頭看向黎景，眯了眯眼：你敢說大哥不是公報私仇？

黎二爺沉默。

穆城摟著尚萌萌的腰在沙發上坐下，服務生們立刻殷勤奉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