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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最後被薛蟠主動攬過去了。
即便趙子頤七八成可能即將成為自家妹夫,但薛蟠還是一樣的看他不順眼,且內心暗暗防備,不願意讓柏楊多跟他接觸。
柏楊也覺得他出面比自己更穩妥些——畢竟薛家是他當家,有他站在黛玉身後,自然也能另其他人高看一眼。雖然和郡王不像是會以家世看人的,但這件事牽連甚廣,未必就不會引來別的意外。
譬如這張單子拿出去,恐怕不會有人相信是將林家所有家產都捐出來了,以人之常情來推斷,為自己留下一部分作為立身之本再正常不過。而且他們還會懷疑這拿出來的只佔了一少部分,畢竟這世上高風亮節之人少,若非自己還有更多,怎麼可能捨得拿出來?屆時黛玉一個孤女卻身懷鉅額遺產,難免引人覬覦。
有薛蟠替她出面,又有和郡王從中周旋,就會好得多。
薛蟠帶著這張單子,見到了趙子頤之後,卻沒有立刻就進入正題,而是先議論了一番時政,隨後將話題轉到了今冬的大雪上。
雖然長公主是上皇最寵愛的女兒,但是從趙子頤和林祁過從甚密就能看出來,他們是站在新皇這一邊的。所以提起這件事,趙子頤亦是面上憂慮,“朝中官員只會滿口大義,讓陛下賑災,問及災銀從何而出,又半個字都不說了。無非是念著陛下內庫裡還有些銀子,想要挖出來罷了,著實可恨!”
“然而國庫如此,人所周知,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法子。”薛蟠道,“到底賑災要緊。”
趙子頤面上猶自不平,是啊,這江山是陛下的江山,那些朝臣們只管偷奸耍滑,將事情推個一乾二淨,到最後,這筆錢陛下恐怕還是免不了要拿出來。
他近來同薛家走得近,早當成是一家人,且同薛蟠往來得多了,倒覺得這個未來大舅哥全不是傳言裡那樣不堪,相反許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的見地,十分透徹。所以這會兒也沒有隱瞞薛蟠,低聲道,“陛下登基數年,因上皇還住在太極殿,未敢打擾,所以一向是在建章宮處理政事。世兄沒有見過,那建章宮空置數十年,雖然時有修繕,到底還是有些損毀破敗,怎可為帝王居處?然而說了幾年要修繕宮殿,好容易籌措出些銀子,倒又叫這些人惦記上了!”
建章宮原是太子理政之處,只有上皇當政之初曾啟用過,後來太子日益跋扈、懈怠朝政,遂廢置了。及至太子被廢,這裡自然更不會有人在意。就是平日裡修繕,也多半是虛應故事。
因此今上登基之初,雖然經過好一番整理,但宮殿還是顯得十分寒素。
當然那時今上未嘗沒有以此為苦肉計,表明自身孝道的意思,所以住在這裡,倒也安之若素。然而他越是如此,身邊親近臣子們反倒覺得受不住。主辱臣死,堂堂天子之尊,尚要受此磋磨,豈不讓人臣愧煞?
薛蟠聞言也略有動容,“常聞今上登基之後禮賢下士,仁政愛民,果然如此!”說了一番表忠心的話,見趙子頤滿意了,他才道,“其實此事說易不易,說難卻也不甚難。”
“哦?”趙子頤果然入彀。
薛蟠道,“當今天下四海昇平、百姓安樂,不過一小小天災,有何可懼?陛下所憂慮者,不過是有所掣肘。莫如跳出這些框架,不去與那些祿蠹之臣周旋,另闢蹊徑,此事便反掌可解。”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不怕郡王笑話,我薛家雖是行商,只因當年祖上與太/祖有舊,獲封紫薇舍人,頂著這皇商的牌子,縱使列侯之家亦不敢輕視,常來常往。每念及斯,我薛家兒郎沒有一個不以此為傲的。”
“這我也聽說過。”趙子頤笑道,“賈史王薛四大家族,能名列其中,可見薛家豪富。”
薛蟠慚愧道,“都是從前的事了,我紈絝不堪,自從家業交給了我,便每況愈下,不過維持個體面罷了。——不說這個,我只是想說,士農工商,我們商人排在末流,然而為國盡力的心是一樣的。當年先祖舉家財資助□□,如今我雖然沒有這樣的魄力,但為今冬雪災出些力,也是應當的。如此才不愧對了這皇商的名號。”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趙子頤聽到這裡,哪還有不明白的?頓時眼睛一亮,抓住他的胳膊道,“妙啊!果然另闢蹊徑!世兄如此大才,又憂心國事,真是愧煞我等!”
那些朝臣們請不動,索性就繞過他們,直接讓商人們捐助救災物資,然後由朝廷進行嘉獎。這手段說來並不出奇,不過之前困在眼前的局裡,一葉障目罷了。現在這葉片拂開,頓覺神清目明。
商人有錢,所以就迫切的需要社會地位,為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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