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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男人先後走了，豪華的包間裡徒留顧夕妍一個人。
酒桌上整齊的擺放著安雪漫點的酒水，地上散落著安雪漫被撕破的珍珠裙和幹威猛所有的衣服。
牆上鐘錶的秒針聲音滴滴答答，她站在搖搖晃晃的門前，目光失去焦點，殷紅的血液無聲無息的在鼻端流淌下來，斑斑點點的墜落在她腳下。
剛剛望向天踹門而入的時候門上的裝飾木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她的鼻子上，她竟一直沒有感覺到疼，所有的知覺裡只剩下無盡的涼。
“把頭揚起，這個敷在鼻子上。”
耳邊倏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顧夕妍這才發現自己面前已經多了一個男人，他站在門口，外面七彩的燈影猶如綵帶般在他身上交替閃過，環境的喧囂和奢靡遮掩不去他骨子裡的書生氣。
賤人——
其實這麼多年了顧夕妍一直沒有想通，他的父親當年為什麼會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引人遐想的名字。
淡淡視了他一眼，省去所有的客套，將他手裡的溼毛巾接在手中。
如他所說的一樣，揚起頭來，將溼冷的毛巾敷在自己疼痛的鼻樑上。
“是我打電話把望向天叫了過來。”
沈漸仁站在她對面，凝神注視著她。
“……”
隔著溼毛巾捏在鼻樑上的手指突地緊了緊，敏感的傷處被觸動，陡然而來的劇痛令她孱弱的身子劇烈顫了顫。
“為什麼……”
她定了定神，鼻血流的更兇了，迅速在純白色的毛巾上暈染出一片殷紅的牡丹花來，
“沈漸仁，打電話告訴我安雪漫來這裡的人是你，給我藥的人也是你，既然決定了要幫我，為什麼到最後還是要我功虧一簣？！”
一瞬不瞬的注視著面前這個無比熟悉的男人，她眸裡的受傷這麼深、這麼濃。
她知道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多的巧合，望向天在這個當口上出現一定是有人把這件事告知了他。
如果出賣她的是其他人她心裡或許會好受一些。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你呢，沈漸仁！
“所以，你會恨我麼，小賤人。”
面目清秀的男人，清韻溫儒的聲音如豔陽天裡的春風般絲絲縷縷的向她撲過來。
顧夕妍腦子裡“嗡”的一聲，
“你已經知道了？！”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沈漸仁走過來，雙手安慰的撫在她瘦削的肩頭，
“今天上午你走後我就有些懷疑，接近一刻鐘前妙妙過來看我，我提起了你，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當年的小賤人原來還活著。”
嘴角淺勾起一泓微笑，這麼溫暖、這麼好看。
思緒拉回從前，那些與她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彷彿柳絮般縈繞在心間。
在那些親密無間的過往裡，她常叫他“賤人”，他也以“小賤人”的稱呼反擊她，漸漸的，兩個人竟然都熟悉了這樣的稱呼。
這麼的熟悉，以至於彼此都習以為常了。
以至於，當她走後，當再也沒有了人調皮而又自然的對他喚出“賤人”這個稱呼以後，沈漸仁竟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無法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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