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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以後即便是放出來,大機率也是某一兩家權威媒體發一則短訊而已。

除非《紅高粱》能夠斬獲大獎,才有可能大規模宣傳。

所以於華自然是不知道這個訊息,待聽林為民講完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他看向謨言的眼神兒都不對了。

“瑪德!伱小子走狗屎運了!”

謨言不還嘴,表情卻讓於華氣的不行。

“什麼叫走狗屎運?人家那是正經寫出來東西了。換你,人家想改編改什麼?怎麼參加電影節?”

於華委屈的看了林為民一眼,“我不也在寫嘛!”

“那就趕緊寫出來。”林為民沒好氣的說,又忍不住吐槽道:“說寫好幾個月了,到現在也沒個動靜。文學院都畢業了,也沒見你的問世。”

於華又小聲嘟囔道:“還有一年才畢業呢!”

石鐵生滿臉笑容的看著幾人的鬥嘴。

過了好一會兒,石父和石嵐往桌上端菜,大家坐到餐桌旁。

石鐵生感嘆道:“這一年過的可真快,一晃都87年了。”

於華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我在文學院的日子還剩最後一年了。”

謨言偷偷看了他一眼,把這句話翻譯了一下。

我也沒想到,我只能在燕京浪最後一年了。

86年這一年,要說收穫最大的,當然是謨言。

《紅高粱家族》從發表到出版,再到改編,如今電影拍完居然要去參加柏林電影節了。

想想都覺得夢幻,他可是《紅高粱》的編劇啊!

謨言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那個出師未捷的戲劇夢,心中生出無限的感慨。

多虧了林老師啊!

大家都在感慨這一年來的變化和遭遇,林為民也不例外。

不過他感嘆更多的不是自身,而是大環境。

改革開放的腳步越走越遠,《人民日報》在3月和4月的時候連續刊登兩篇長篇報道,《史來賀風賦》和《鄉土奇葩——記農民企業家魯冠球》。

充分肯定了鄉鎮企業在改革開放大潮中的積極作用,同時也讓史來賀和魯冠球這兩個鄉鎮企業家聞名全國。

近幾年時間,鄉鎮企業在與國營企業的交手中,幾乎每戰必勝。

這種崛起,從某種程度上預示著國有企業的不斷衰落。

對於國營企業和那些抱著鐵飯碗的工人來說,這當然是個噩耗。

可對於更廣大的人民群眾來說,卻代表著生活正在變得越來越好。

社會上經濟活動的變遷,反映到文學圈或者是文壇同樣有跡可循。

改革文學自誕生之日起因為其題材和內容緊扣當下,內容多積極正面,這幾年的發展越發的蓬勃。

可在這種烈火烹油之下,越來越多“變種”的出現,讓改革文學也在逐漸產生變化。

泥沙俱下,若著重審視這些所謂的“改革文學”,就會發現有些以改革示人的作品往往流於表面,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走上“傷痕文學”的老路。

自去年起,不斷有作家提出的“尋根”,正在逐漸形成一股潮流,“尋根文學”已經蔚然成風。

很多人從故紙堆裡翻典故,將黃安儀的《小鮑莊》、謨言的《紅高粱家族》、陸天明的《泥日》,甚至連林為民的《套馬人》等都歸結成了“尋根文學”。

從傷痕文學,到改革文學,再到尋根文學。

隨著中國社會的不斷變化,人的思想意識也在發生著變化,文學也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嬗變。

聊著宏大的命題,其他幾人不自覺的被林為民給帶偏了。

石鐵生好不容易醒悟過來,“這種事你林大主編操操心還可以,像我們這些爬格子的人,只能聽一聽。”

他說完話,餐桌上的氣氛又輕鬆了起來,大家很快轉移了話題。

謨言聊起了他家的孩子,於華說起了分別的嬌妻。

林為民忍不住調侃起了石鐵生,“鐵生啊!你的西米啥時候來燕京啊?”

提起程西米,石鐵生黝黑的臉上露出幾分羞澀。

那年林為民帶石鐵生去西安追愛,回來是有打算想辦法把程西米的工作調來燕京的,可卻被程西米拒絕了。

所以這兩年,兩人一直是分隔兩地,只能透過寫信的方式聯絡,連電話都很少打。

林為民瞧著石鐵生的模樣,都忍不住替他著急。

“過了年都三十七了,你得上點兒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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