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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不出這個狀態。
你這個片子,我覺得很難搞,首先是主線很難明確。話題太宏大,至少要拍成多線敘事,至不濟也是明暗線敘事,一方面是‘隨著工業化和複製處在上升期’,另一方面是‘隨著傳媒的進步被步步倒逼’。
再結合你的思想,國內能駕馭的導演也就幾個人,陳鎧歌王佳衛統統不夠格,香江那邊麼,吳語森徐克杜琪峰連戲路都不對,整個香江都完全不用考慮。”
顧誠聽著聽著,就知道馮導是怕他覺得鐵口直斷沒依據,才這麼一個個分析,於是顧誠立刻抬手製止了對方:“馮導,你不用解釋那些人為什麼不行,你就說誰行就成了,我不會懷疑你同行相輕或者別的啥的。”
馮導尷尬地笑了笑,坦然地說:“唉,圈子裡的老毛病了,誰也不服誰,一定要分析出個子醜寅卯來。那我這麼說吧,你這類故事,賈樟柯他們幾個新一代的,藝術性上估計能符合,但我估摸著他們不答應你在思想性上的設定——這幫人拍藝術片都是在懷古,要麼就找個‘原來華夏現在還有這種犄角旮旯主流社會都沒發現’,你這麼向前看的東西,國內真是難了。”
顧誠對如今的國內藝術片圈子其實並不瞭解,也就是動了眼下這部片子的念頭之後,開始惡補一下,瞭解一下市面。
他知道馮導說的也不無道理。
早些年的時候——所謂早些年,就是冷戰,或者至少90年代和西方關係不好的那些年——國內受總局控制的主流官媒,對於違規去西方電影節拿獎的很多國內導演,都是這麼批判的(所謂違規就是國內審片沒審過、拿不到上映龍標):
國內有開放、進步的地方,他們統統不拍。專門挑依然還暫時來不及進步開放、殘留封建餘孽陳規陋習的地方拍,誤導外國人,取悅外國人,迎合外國人對華夏的陳陋認識,達到他們自己拿獎的目的。
這種輿論激烈的時候,連圈子裡人自己都調侃:要想在西方各大電影節上拿獎,沒資格參賽,就到電影節舉辦地門口擺個地攤哭慘,有外國人問就說我被和諧了,然後洋人就會肅然起敬:從鐵幕背後逃出來的自由鬥士!
拍得再爛不給個小獎也說不過去。再說了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爛,說不定華夏國內有些地方就是這樣的呢?洋大人就跟看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魔幻現實主義一樣看了,他們看《百年孤獨》的時候也就圖一樂,圖一憤慨,不會真去追究哥倫比亞是不是真這幅尿性。
馬爾克斯再聲嘶力竭說“《百年孤獨》不是什麼魔幻現實主義,這就是拉丁美洲的生活”。歐洲人和北美人哈哈一笑,當笑話給聽了。
其實連賈璋柯樓燁那些人招安之前,也是被總局的官媒那般說的。
後來漸漸主流了,才有良心的影評人士開始在主流媒體上發掘:
哦,原來賈璋柯只是喜歡反映鄉土,覺得這個國家發展那麼快,有些悲慘的不被注意到的角落被割裂了,拉下了,他希望社會關注這些角落,並不是故意把國內的髒亂差秀給外國人看。所以有《小武》、《站臺》、《公共場所》。
原來樓燁只是喜歡懷古,喜歡看被逐漸逼到牆角的“文化積垢”被掃掉時候的陣痛,以及有沒有誤傷。所以有《頤和園》、《蘇州河》。
這些人藝術是藝術了,可惜還是暮氣,說白了就是隻噴沒給解決方案。真正的大師一句“you-can-you-up,no-can-no-bb”就秒了。
當然並不是只有第六代導演才藝術,第五代也有藝術。
曾經在國內電影圈連姓名都不用提的老謀子,一年多之後也會拍個“商業片拍累了錢賺夠了談點年輕時理想”的《千里走單騎》。也人性,也懷古,也反思文化進步時大浪淘沙中流失掉的精華,還把兒時偶像高倉健老爺子請來演。老謀子這部片子的藝術境界是不錯,但思想境界也就跟賈璋柯樓燁在那票貨裡表現出來的差不多。
全華夏有名導演的藝術片,都在懷舊傷逝。
好像一說藝術片就必須是“把美好的東西打碎給人看”的。
馮導跟顧誠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竟然覺得戲路越聊越窄了。
顧誠要向前看,沒人能陪他向前看。
“你這部片子要涵蓋的思想高度,前無古人,我也拿不出好的例子來舉,但是國內那些反思傳統藝術和文化流失的路數肯定不夠格,他們都沒那個文化素養,不夠深刻。至少,也要做到《天堂電影院》的級別,才勉強能玩得轉。要在大陸找到這樣一個人,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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