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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蓮舟勸道:“六弟你且放寬心,我看無忌這孩子身上是有大機緣的,他哪次出事不都在最後化險為夷了?想來這次也差不多。”話是這樣說著,但他的心底分毫不比殷梨亭輕鬆。張無忌曾經遭難,是因為外人欺他年幼弱小,如今的張無忌一身武力連他這個做師伯的都比不過,而這樣的他卻依然出了意外,這如何能讓人放心?
幾人幾經議論,最終決定暗地裡離開武當派,看看能不能搜尋到無忌的蹤跡。當然,不是所有人都離開武當。如今江湖中形勢多變,小輩弟子最好不要多摻和到外界中去,而他們幾個長輩,還要留下幾人坐鎮武當。
因此,最後定下來外出的人選便是俞岱巖和殷梨亭。
俞岱巖多年癱瘓在床,後來經由趙敏的黑玉斷續膏得以斷骨重續,經過一段時日的康復,終於恢復了往日的七八成功力,俞蓮舟有意藉著這個機會讓三弟下山,讓他好好抒發一下心口積壓了多年的鬱氣,重現往日的神采。
殷梨亭則是主動請纓的。
不過俞蓮舟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讓六弟去,他對著宋遠橋說:“如今外界風雲變化莫測,六師弟這性子實在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踏入江湖,三弟剛恢復功力,最好有個人照看著,大師兄,此番還是要勞煩你了。”
俞蓮舟看著日漸清瘦的大師兄,心底暗自惋嘆。大師兄為人洵洵儒雅,溫文有禮,一派君子風範,自親子去世後眉目間一直存有鬱郁之色,原本就沖淡謙和的性子,變得更加寡淡了。
宋遠橋沒有反對,他只是聲音平和地應道:“也好。”
……
天色漸暗,喬衡點上一根蠟燭。他一手護著火苗,一手持著燭臺,他繞過椅子把燭臺放到書桌上。
他拿出一柄巴掌大小的竹製裁紙刀,小心的將一張大宣紙裁到合適的大小。然後他提起袖子,開始慢悠悠地調墨。
他可不是文興大發,準備在紙上洋洋灑灑揮文灑墨吟詩弄詞,他只是準備寫一寫明天的教案而已。
眾所周知的,一個人的啟蒙教育、基礎教育無疑是這個人整個學習生涯中的重中之重,有一個良好的基礎,必然會讓人在日後的學習中受益無窮。喬衡不知道自己能在此世間呆多久,太過高深的知識他怕是沒功夫教了,但他覺得自己至少要把那些淺層的基礎知識教好。他不是那種特別善於教導學生的人,因此他只得來個勤能補拙,提早寫好教案。
這年月,科舉才是正道。然而如今外界戰亂不休,世道大亂。再有不到十年的時間,朱元璋就會在南京應天府稱帝。元朝將亡,要考科舉的話,自然只能參加明朝的科舉。
喬衡是個奉行實用至上準則的人。
既然他知道自己的學生將來要是參加科舉的話,註定只能成為明朝計程車子,那他就直接以明代科舉的要求教導這些學生。旁人或許不知道明代的科舉制度與元朝時有何不同,但喬衡又怎會不知。
《明史》有云:初設科舉時,初場試經義二道,《四書》義一道;二場論一道;三場策一道。中式後十日,復以騎、射、書、算、律五事試之。後頒科舉定式,初場試《四書》義三道,經義四道。
然而說一千道一萬,科舉什麼的,距離現在實在太遙遠了。
誰也不能保證,這個桃花源般的小村子還能安穩多久。
喬衡在日常的教學中,摻雜上了一些通俗易懂的簡易物理、化學、生物、地理知識。在他看來,懂得多一些,在這個混亂世道里討生活就多一分機會。
同時,喬衡出於既能應付將來的科舉考試,又能提高學生的自保能力的想法,他頗為重視騎、射兩種功夫。不說喬衡他自己,就算是原身那也是再正統不過的武林子弟,教導騎射易如反掌。唯一的問題是,在這個時代馬屬於戰略資源,除去官員、軍隊、武林人士,普通的百姓一般不會飼養馬匹,所以,喬衡只得以驢代馬進行教學了。
燭光將他的身形放大了少許化作一片黑影打在窗紙上,他手中的毛筆都清晰可見。
黑衣青年看著窗紙上映出的筆耕不輟的身影,眼神複雜難辨。
阿蠻來到井邊打了一桶水,他用清涼的井水洗了把臉,冷靜了一下腦海的諸多情緒。
藉著月光,黑衣青年憑藉著自己良好的目力,在他輕而易舉地看清了自己倒映在水中的面孔後,他緩緩地嘆了一口氣。他倒不是在為自己盡毀的容貌而哀嘆,而是在煩惱它們好得太快。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肩上的另一道疤痕,心底頗為無奈,當初為了留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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