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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因此,沒費多少工夫,他們就如繽紛的落英,隨風散去了。他們要麼改頭換面成了器,要麼就在擁擠而嘈雜的都市裡的某個陰暗的角落裡黯然沉淪了。此後,興安人只能在懷舊的影視劇中偶爾瞅見他們青澀的身影。

(五)比壽

最令人意外的是譚琴接到了大學復課的通知書,起程之前,李秀和李璐帶她去黃洞仙燒香還願,感謝菩薩的蔭佑。譚琴順便跟代文話別,並詢問他是否還有什麼信件要託自己帶去北京,他淡淡地答道:“算了吧,孩子,我如今說話就跟死人放屁似的沒有意義啦。”

這幾年的時光稀裡糊塗地就過去了,由於廣播和收音機每天都在用同樣的聲音重播同樣的內容,村民也日復一日地說著同樣的話語,做著同樣的事情。時間的概念越來越模糊,把它量化成歲月已經毫無必要,因為它就像一大片粘稠的泥石流正緩緩地向前推進。如果不是看著譚興華一年年長大,家人們幾乎感覺不到年輪仍在一如既往地轉動。

譚興華跟隨奶奶走進興安小學報名時,譚文錄老師一眼就看出他是個沒吃過母乳的孤兒。不僅僅因為他委瑣的眼神,他的個頭也比同齡的孩子小了一大圈,謹慎的老師不得不加試了一道面試題以便確認這小不點是否具備了跟班學習的能力。

“孩子,你會數數嗎?”譚文錄老師不無同情地問道。

“會。”譚興華低垂著頭,他還沒有打量陌生人的膽量。

“那就從一數到一百吧。”

“按十進位制數?”譚興華飛快地抬頭看了一眼老師又趕緊低下去,猶豫地問道:“還是按十六進位制數呢?”

這位本身只有初中水平的民辦教師如果知道“十六進位制”是怎麼回事,他的表情就不會如此慌張了。他雖然知道這少小失怙的孩子有一位大學生姑姑在家輔導卻沒料到他剛滿兩歲就開始識字算數,五歲時已能熟背《三字經》和《弟子規》。譚興華超常的記憶力和對文字的敏感度讓家人吃驚,有人甚至當著李璐的面開玩笑說她這孫子更像是譚代超的嫡親後代,李璐總是一臉自豪地笑而不語。

多少年過去後,譚興華仍對自己入學後的第一堂課記憶猶新。課文是:毛主席萬歲。譚文錄老師先是給新生們作了人物介紹,接著講解了萬歲一詞的含義。幾天之後,譚興華剛剛能流利地讀寫毛主席萬歲並理解萬歲時,突然從各種渠道傳來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噩耗:毛主席逝世了。

譚文錄老師淚水漣漣,他當然不是為難以自圓其說而難過,不過,他也確實無法跟學生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只是默默地把黑色袖章發給大家戴上。

從那天起,譚興華開始對文字存疑。三年後,他長大了些,跟譚文錄老師也熟絡了,放學後常常跑去老師家裡聽講故事,在那裡他聽說了金財外公和金財外公說唱的一些神話。有一天,他忍不住再次提起了關於萬歲的疑問。老師見四下無人,終於實話實說了,他說:“歷史上稱過萬歲的人沒有一個能與金財外公比壽,他們的平均壽命還不到而立之年,相比之下,我們敬愛的毛主席已經算得上萬壽無疆了。”

這天晚飯後,興華跑去問李秀:“老奶奶,真有金財外公這麼個人嗎?”

李秀有些耳背,她習慣了對待那些聽不太清楚的問題都一概笑而不答。於是,興華咧開喉嚨對著老奶奶的耳朵大喊大叫。李秀這才說道:“有是有,只是再也不會來啦,不是因為他老得走不動了,而是興安人已經不需要他啦。現在大家都只盼著那些吃國家糧的幹部經常進村來發布好訊息。他們一會兒搞大躍進,吃大鍋飯,一會兒又要搞文化大|革命,這個那個的,到如今我們還沒弄明白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來呢。”

譚永兵忙於生產勞動,從小對兒子疏於管教,小興華完全是在姑姑、奶奶、老奶奶等一干女人的眷顧中長大。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秉承了女人的所有缺點:敏感、膽小、又孤僻自戀,而且異常鬼靈精怪。他時常趁人不備潛入李秀的睡房,撈到什麼東西,不管見沒見過都要嚐嚐,味道不錯就一咕嚕吞下肚去。他把代文孝敬母親的補腦汁當飲料喝,拿一些叫不出名的中藥丸子作零食,許多藥丸略帶苦味,他也有耐心慢慢品嚐並忍受。常常因此徹夜不眠,瞪著燈籠似的眼珠子望著窗外的明月發呆,思念著李白。一隻羞澀的螢火蟲發了善心,每晚從窗外飛進屋陪伴他,用微弱的金色螢光照亮了他孤單的童年。他瘦得令人寒心,都十歲了,合毛和屎還不足四十斤。

李璐估摸孫子失了魂,把他帶到黃洞仙給因年邁很少下山的朱即師傅瞧瞧。朱即師傅老態龍鍾,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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