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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哈哈哈,賈相公問得好,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如果什麼都不做,還不如蒿草。我歐陽修已經下定決心,下半輩子都要用來革新儒學。生也好,死也好,老夫一無所懼!只是老夫不想糊里糊塗被算計掉,論起陰謀詭計,你賈子明雖然沒啥進步,但在當世還能排進前三,只有你給我保駕護航,老夫才能高枕無憂。一句話,你做不做吧?”
其實這個“盜甥”案,遠比看起來的要複雜得多,也可怕得多!
大宋奉行君子政治,不殺士人,到處謙恭和藹,一團和氣——這不假!
可如今立國百年,積弊叢生,且不說王寧安代表的勢力崛起,光是文官內部,就已經鬥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盜甥”案的出現,就標誌著君子政治破產了,溫文爾雅計程車大夫們,已經沒有底限可言,什麼卑劣的手段都拿得出來,什麼齷齪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在若干年之後,還有個更著名的案子,就是“烏臺詩案”,可以想象嗎,在文風鼎盛的大宋朝,居然出現了文字獄!
沒錯,大宋計程車人已經把自己拉到了和野豬皮子孫一樣的程度!光是讀這段歷史,就讓人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身在局中,賈昌朝能不怕麼?
這世界的敵我早就模糊不清了,除了像王寧安,歐陽修,范仲淹這幾個人,他們理念相同,互為表裡,厲害連結,同氣連枝,可以託心腹,寄死生,其餘的人,前後左右,全都是敵人,哪怕上午是朋友,下午就可能變成敵人。甚至表面上笑呵呵握手,私下裡刀子已經刺了出來。
“子明兄,不說你的人品,可你的才華老夫是認可的。”歐陽修道:“當年慶曆新政,我們是錯了,可我們錯在方法,不是錯在目的!大宋朝已經不改不行,要改,還必須要大改!以漢唐之強,維持國力,也不過一百多年而已。更遑論我大宋,所幸傾其全力,收復幽州,朝廷還有一絲轉圜的餘地,不然,亡國之日真的就不遠了。”
歐陽修的老眼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彷彿能看透重重迷霧一般。
“子明兄,歷代儒家士人,只能興國,而不能救國!追根溯源,就在這上面!”歐陽修拍了拍自己的兩本書。
“以道德選官,忽視才能。重清流,而不重循吏。重聖賢教化,輕民生百態。不肯伏下身,不肯低下頭,不願意研究仕途經濟,口不言利,生怕成為人人鄙夷的小人。遇到了事情,做多多錯,做少少錯,不做不錯,不以功績論人,只看品行……這,能行得通嗎?”
賈昌朝聽著歐陽修的話,眼皮不停挑動,說來慚愧,賈昌朝的官聲並不好,他能混到今天的地位,正是因為他能幹,是少數幹吏之一。
歐陽修的話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賈昌朝是感同身受。
當然作為一個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油條,賈昌朝不會因為感動,就跟歐陽修賣命,那和傻小子沒什麼區別。
“醉翁,我看這樣,光是咱倆聯名,份量還是差了點,要是再拉來一個人,那就可以了。”
“誰?”
“官家!”
……
蘇軾趴在床上哼哼著,三天的會試,最後一天,竟然下起了雪。
貢院只有三面牆,擋不住風,也擋不住雪。尤其是二月份,雪落下來就化成了水,如果汙染了卷子,就白考了。
大傢伙不得不把棉衣皮裘脫下來,充當門簾。
卷子倒是沒事,可苦了這幫書生,蘇軾還算不錯,有人一出來就病倒了。
“唉,受了罪不說,還錯過連場好戲,那麼精彩的翻轉大案,愣是沒親眼看到,遺憾,遺憾啊!”
他抬起頭,看著蘇八娘,哀求道:“姐,你再說說,還有什麼好玩的事沒?”
蘇八娘白了他一眼,“說什麼,無非是你姐夫處心積慮,把什麼都弄清楚了,在堂上啪啪抽嘴巴子,要不是你嚷嚷著要看,我都懶得去!太小兒科了!”
蘇軾掙扎著爬起來,鬼叫道:“這還是小兒科,那什麼才是大場面?”
“當然是東南,錢家完蛋了,那麼多的絲綢作坊,還有改種棉花……多大的生意啊!”蘇八娘用力敲了敲兄弟的腦門。
“你要是考不上進士,乾脆跟姐姐學經商算了。”
蘇軾一聽,不但不生氣,反而喜不自禁。
“我的好姐姐,早就該這樣了,這勞什子的科舉有什麼好,純粹折磨人啊!”
大蘇嘴上這麼說,可到了禮部放榜的日子,他還是早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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