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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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瑄恭敬回道：“謝陛下隆恩，扶瑄什麼也不缺。”

“你就不似桓皆這般要個官來做做？”

“回陛下，為國效力乃男兒畢生榮光使命，他日國家有用得到扶瑄之處，在下自當效力任職，而此刻……在下也不願虛頂著官職的高帽卻無事頤養著。”

桓皆笑得尷尬，連忙道：“啟稟陛下，謝公子乃王謝世家中人，他人封個一官半職不在話下，自然無需此刻便封了。”

“如此……”司馬熠也顯得為難起來，道，“如此這般，大賞暫且擱置，待孤好好想想，先賞賜黃金百兩，以彰你功。”

“謝陛下恩賞。”扶瑄叩首拜謝，卻仍是淡淡的，並不為這黃金百兩觸動。

司馬熠欣然返回自己座位坐下，舉杯祝道：“今日孤又得佳作，又一飽眼福，當真高興，諸位公子切莫拘謹，一同滿飲此杯，敬二位賽字公子！”

公子們一同應和著飲下了宮內帶來的瓊漿，僕從們適時傳來了點心以佐今日為此宴開壇的陳釀棗集美酒。

“諸位公子。”司馬熠身旁端坐了許久的爾妃娘娘溫婉道，“此鮮花餅是臣妾採集宮中桃花鮮蕊，親自搗攆成泥烹的鮮花餅，採用的是南國古方，今日一同帶來與諸位公子品嚐。”

“多謝爾妃娘娘。”眾公子道。爾妃比這班公子長不了幾歲，素來以端莊清婉示人，親近如自家長姐。

司馬熠亦是擒過一塊餅來，與眾人道：“孤最喜食爾妃烹的餅了，甜香怡口，爾等也快嚐嚐！”

僕從便端著玉盤向下位諸公子間走去，眾人取了一塊各自嚐了起來，皆贊爾妃的手藝巧妙。

餅送到扶瑄這處，他也取了一塊，只見餅大抵女子掌心大小，香氣撲鼻，便掰作了兩瓣，悄聲將其中一半塞與身後的初夢道：“你也嚐嚐。”

初夢趕忙雙手接下，謝了扶瑄，卻又是瞧見他臂上的傷比前時滲著更多斑駁血跡。

司馬熠吃著餅，忽的又轉頭望向扶瑄這處來，道：“孤只回味著你方才說得那句，梅花媲牡丹的比喻，恰是如此。你的字好比青松，桓卿的字好比梅花，確實不可分個高低。”

桓皆道：“啟稟陛下，如此說來，微臣倒更是好奇，倘若由謝公子來評判，微臣與王羲之駙馬，筆下皆有蒼松之姿，梅花之態，誰人更勝一籌呢？”

“桓冼馬，為何冼馬總是如此爭強好勝，凡事都需較量高下呢？”扶瑄回道，“晉人所言賽字，雖是‘賽’，卻是以賽代獻，增加趣味罷了，而關鍵卻還在‘字’上。倘若超越了自己，賽不過他人又有何妨，倘若做出了佳作，不賽這字又有何妨？”

司馬熠聽得用心，不住點頭，末了道：“扶瑄有理。今日本是賽字大會，卻不料收穫一場精彩論辯，可謂意外之意。依孤言，爾等公子皆是太拘謹了，如扶瑄桓皆一般多好，暢所欲言，直言不諱，今日又沒皇叔大司馬那班老傢伙在，爾等少年公子想說什麼便說，便要放肆，孤今日為爾等做主了！”

司馬熠說罷，陡然起身，以身示範，將一條腿“砰”的砸於面前龍案上，端起酒觥狂飲起來，極是效法竹林七賢的淋漓灑脫。

正酣暢著，忽然，司馬熠卻驟然變了顏色，五官紐作一團極是猙獰，前一刻還談笑風生的他此刻卻彷彿被什麼牽絆住似的定住了身子僵直在那裡，旋即，伴隨一陣轟然倒地之響，司馬熠竟舉著酒觥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陛下中毒了！來人——護駕——”在眾人還未回過神來之際，司馬熠身旁的小宦官已厲聲尖叫開來。

一股濃重的不安於春榮臺下彌散，此刻無血卻分明在空氣裡籠著沉悶雜濁的氣息，眾人瞬時心覺毛骨悚然，皇帝竟當著眾人面遭人下毒了！

宦官與太醫立即傳來，將司馬熠抬去穩妥處醫治，司馬錫正在臨近城鎮，亦是快馬加鞭叫人去通知了。成濟出面，帶領南嶺王府親兵侍衛將宴會現場團團守住，而在座公子小姐隨同各自婢女，分配一人一間房舍安頓至廂房歇息，門口各派侍衛把守，一切應急之舉做得有條不紊。

初夢隨著扶瑄一道入了廂房暫歇，二人的神色皆是凝重，扶瑄坐在案前沉思了半晌，抬起眸子來問初夢：“今日一事，你怎麼看？”

“恐怕皇帝中毒，只是個開端。”初夢為扶瑄沏著茶，語調極是平淡。

扶瑄頷首，接過茶，卻並未飲，只道：“你接著說。”

初夢將茶壺放下，對迎著扶瑄的目光，道：“此事應分作兩個問題。一、誰要害皇帝，二、誰能夠害到皇帝。說句大不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