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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直直跪在地上,臉朝著灰狼山的方向低垂,似是在贖罪。

沒有人知道,葉寧語最後那平平無奇的一槍,是她習槍法以來學的第一招,也是七歲那年葉永長親手所教。

今日,她用父親教給她的第一套槍法,穿透兇手的胸膛,以慰他的在天之靈。

“禍亂已除,三萬英靈安息……”

忽然,葉家軍裡,不知是誰大聲喊了一句。

“禍亂已除,三萬英靈安息……”又是幾人大聲附和。

“全體葉家軍將士!”忽然,一直沉默啜泣的羅校尉開口聲音洪亮清晰。

“為我同袍,鳴安魂曲。”羅校尉的聲音直入每個人耳中。

所有葉家軍齊身肅立,轉向灰狼山的方向。他們緩緩開口,再次低吟刻入骨髓的旋律:

吾輩守關,敵不我犯。

吾念故土,人不回還。

壯志未酬,夢裡看劍。

戎裝不褪,吾心不變。

魂兮安兮,靈歸家園。

……

這是葉家軍的安魂曲,每有一位將士犧牲在戰場,葉永長都會命人尋回屍骨,葉家軍全體將士為他合頌安魂曲。

只有一種情況,葉家軍會埋骨荒野,那便是所有人皆已喪命,一個活口都沒留。

所以後來,那些倖存的將士們秘密駐守北山,曾多次在全山密尋同袍遺骸,悄悄帶回駐地。

只是這一次,他們再次吟唱起安魂曲,沒有對著誰的遺骸,而是對著北境所有喪命的葉家軍,也對著他們自己。

此曲讓人心定,亦讓人心碎。

隨著沈良的倒下,葉寧語的身體也輕輕晃動,似站立不穩,她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此番擊殺沈良,讓她痛苦。不僅僅是身上的傷痛,還有舊恨撕開的心痛。每一刀下去,無數痛苦的回憶湧上心頭,令她寸斷肝腸。

白承之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她的肩頭。

“阿語!”他輕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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