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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慕容博竟是她心慕的蕭大哥的大仇人。她這才明白為何蕭峰對她如此神色了,只覺芳心一緊,如千斤重錘砸來,忍不住身子一幌向後倒去。
蕭峰見狀,忙伸手去扶,可手伸到一半,驀地又收了回來,一伸一收間快如閃電。阿朱終於還是摔倒在地,只見她淚留滿面,蕭峰出手她還是看得見的,可最後那一縮卻打碎了她心中僅存的希望。她吃力地站了起來,看著蕭峰那剛毅方正的國字臉,內心肝腸寸斷,身子也是微微發抖。這一切直看得劉飛揚頭皮發麻,然而卻不知該怎麼開口,空自著急。蕭峰站在那也是猶如千年石像般,阿朱的種種神情盡落眼中,他也很想上前拉住她,可心裡就是有個聲音在大叫:她是大仇人慕容博的家人,蕭峰啊蕭峰,你不殺她也就罷了,能和仇人的家人在一起麼?
三人就這般誰也說不出話,終於阿朱嘴唇稍啟,可話音剛到喉間還是沒有發出聲來,就此轉身欲要離去。她本想說“祝蕭大哥早日報得大仇。”可轉念又想到慕容家對她有養育大恩,雖只是慕容復的丫鬟,但在慕容家卻有自己的下人婢女伺候,那番話再也說不出來。她一日短短半個時辰經歷了人生大喜大悲,只覺心中美夢片片破碎,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就在阿朱開啟房門,就要離去時,劉飛揚大喝道:“且慢!”阿朱緩緩轉過身來,雙眼若夢似離。在剛才她離開時已換回了女裝,更顯俏麗。此時劉飛揚看著她那梨花帶雪的神容,大是憐惜,長嘆道:“本來我是不想說的,這畢竟關係到個人私隱,實在不是君子所為。”轉身又對蕭峰道:“大哥,你只知道阿朱是慕容家的人,你覺得和她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是麼?”
蕭峰此時也是心如刀割,他雖被中原豪傑誤解,但一生豪俠,恩怨分明心中也沒有怪他們。恨只恨造成這一切的幕後仇人。三十年來他首次嚐到兩情相悅的滋味,不想命運弄人,阿朱竟是他最恨的仇家的丫鬟。他剛見過親父蕭遠山,雖沒聽蕭遠山說出誰是真正幕後兇手,但也聽出他話語中的怨恨。他父子二人相貌一般而二,那是誰也裝不來的。蕭峰是至情至性的人,得知自己親生父親還在世,雖是苦於他殺了自己從小最尊敬的三個老人家,但內心畢竟還是害喜多些。若父親知道自己和仇人家的人在一起,真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事。
此時他強壓下心中悲憤,說道:“怪只怪命運弄人!”話語間含著無盡的酸楚無奈。劉飛揚道:“如果阿朱不是慕容家的人,大哥會如何?”蕭峰奇道:“阿朱是慕容復的丫鬟,這哪假得了!”忽又想到阿朱為了慕容復,甘冒大險去少林偷書,實是對慕容家忠心之極。心中又是一陣難過。阿朱也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劉飛揚。
劉飛揚轉身對阿朱道:“阿朱,你身上是不是有塊有刻字的金牌?”阿朱此時柔腸寸斷,也沒細想他為何會知道自己有個金鎖,聞言下意識地從懷中掏出個金鎖來。劉飛揚口中道聲“得罪”伸手接過金鎖,遞到蕭峰前,說道:“我逍遙派長輩當年遊世時知道甚多江湖秘辛,只是他們無意於江湖紛爭恩怨,雖也和小弟說了幾件事,但也囑咐小弟不可胡亂多事。只是我敬重大哥為人,不忍見大哥含冤不白,後又遇蕭前輩,這才說出那幕後挑撥是非的真兇慕容博。”
蕭峰道:“那和阿朱的身世有何關係?”他已看見那金鎖上刻著“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十二字,也猜到這必是阿朱從小佩帶之物,以當作日後想認的信物。阿朱也說道:“我小時候寄養在一戶人家中,後來那戶人家家道中落,正巧慕,慕容老夫人經過收養了我。那金鎖是我親生媽媽給我帶上的,只是我記不得她的樣貌了。”說著眼睛望向蕭峰,正巧蕭峰也同時望向她,兩人同時心內一顫,彷彿在說:“我們原來都是從小不知身世的孤兒。”
劉飛揚道:“家師告訴我的幾件事,其中就有一事關於阿朱的身世。阿朱其實是大理鎮南王從下離異的女兒。此事千真萬確,聽家師曾言阿朱的媽媽似乎住在一個叫小鏡湖的地方,只是具體在哪我就就不知道了。”直聽得蕭峰目瞪口呆,阿朱咽唔道:“劉公子,你說得是真的嗎?”她其實卻有幾分信了,她肩上本刻有一“段”字,那絕對是無人得知,那必是她媽媽從小就刻了上去的,她知道自己媽媽姓阮,而這“段”字無疑是父親的姓氏了。
蕭峰道:“賢弟師門竟如此神通廣大,真不可思義!”劉飛揚心中暗道:神通廣大的應該是我!只是沒辦法,有些事還是借逍遙派的名頭的好。當下又說道:“其實要想找到那小鏡湖所在,那也不難。有一人你們都認識,只要找著了他,便容易找到小鏡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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