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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能看見你的報表呢?”丁麗無趣地走開了。
陸續有同事來上班,每個人經過我凌亂的桌子前,都投來異樣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罪行即將敗露的罪犯。內心的不安逐漸膨脹,我的眼皮跳了一天,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心急火燎地趕往幾個拋屍的地方。
公共花園、菜市場的垃圾桶、流動的河水裡都一如往常,找不出一絲屍體的痕跡,附近也沒有巡視蹲查的警察。
陳柏林像河面上的一波漣漪,在我的世界短暫停留,消失不見。但過眼雲煙般的愛火卻在我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戒指或許是遺漏在我衣服褶子裡,無意間掉到了盆栽裡,這種巧合不是沒有可能。
幾隻流浪狗看到我,以為又送食物來了,它們吐著舌頭,歡快地向我小跑過來。我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攔下一輛計程車鑽了進去。
回到家,看著電視機發呆,陳腔濫調的新聞我早已倒背如流。天漸漸暗了下來,我坐在漆黑的屋子中,獨自一人,在完成了一件常人難以想象的大事後,失落感油然而生。所幸我將陳柏林的頭顱留在了屋子裡,才得以撫慰我寂寞的心。
黑暗中,手機螢幕亮了起來,有一條簡訊:
“好痛啊!”
我就像被人用冰冷的水從頭一直淋到了腳底心。
發件人的姓名赫然顯示著陳柏林的名字。
是鬼嗎?我開啟了房間裡所有的燈,從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背靠著牆角,審視著屋子裡的每個角落。
又收到了來自陳柏林的一條簡訊:
“你為什麼要殺我?”
我試圖冷靜下來,一個被肢解的人是不可能發簡訊給我的,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我用手機回撥過去,電話響了幾聲後,接通了。
我屏住呼吸,聽筒裡沒有人說話,只傳來微微的水流聲,不時有幾下“咕嘟”的冒泡聲,就像是在水裡接的電話。
“你到底是誰?究竟想怎麼樣?別裝神弄鬼……”
沒有等我吼完,對方掛了機,隨即傳來了簡訊:
“血債血償。”
彷彿有鮮血從手機按鍵中溢位,我一慌神,用力將它擲向牆壁,手機碎了一地。
接下來的日子,我格外小心,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正注視著我,伺機對我下毒手。哪怕在家裡我也不放鬆警惕,房門加了好幾把鎖,枕頭下藏著小刀,每天我都會檢視一次陳柏林的頭顱,這樣才能讓我相信他真的死了。他似乎每天都努力為我做出一點點改變,我能捕捉到他表情中那細微的變化,要麼蹙蹙眉,要麼彎起嘴角,我依然深深愛著這張臉孔,比原本更愛得心安理得。
可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除了陳柏林,誰會用他的手機給我發簡訊呢?知道我殺人分屍的事情,為什麼不去報警?又不像勒索,對方從未提到過錢的事情。
這個人意圖何在?陳柏林的手機又是如何落入此人手中的?
夜夜在失眠中苦苦掙扎,我幾乎認不出鏡子中那個枯瘦的人了,深深的黑眼圈中,是一對惶恐而又閃爍的瞳孔。
我沒有心思工作,沒有心思幹任何事,每天唯一做的事情,便是收看電視的新聞節目,沒人能理解我有多麼渴望陳柏林的屍體碎片被發現!
新聞總是一成不變,我的神經慢慢變得敏感又脆弱,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終於,我嗅到了復仇的氣味。
陳柏林的手機傳來了最後一條簡訊:
“明天下午四點,你將會變成殺死丁麗的兇手,我會把你的東西留在屍體旁。”
Chapter 5
我不願活在這種陰影下,在擔驚受怕中度日如年。
收到簡訊後,我的第一反應是:如果在四點之前我被殺害,就不可能成為那起案件的兇手了。
於是我把林捷約到了港式茶餐廳,希望在我死的時候,能夠有足夠的目擊證人。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結束我夢魘的辦法。
可是,一個打著領結的服務生破壞了我的計劃。
斜刺裡衝出來的他,一記重拳打在了林捷的肩膀上,而後用一個標準的擒拿動作,奪下了林捷手裡的刀,將他制伏在地。
“小姐,你趕快報警。”服務生抬起清秀的臉對我說,他認真的表情和陳柏林很像。也許他們根本不像,只是我太想念陳柏林了。
服務生又重複了一遍,我和他之間的空氣彷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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