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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合睿王捉住。他略有些吃驚,卻只聽合睿王盯著他,緩緩地說:“我沒想過這回事。”
林玦一哂,他同自己說這個作什麼,在意的人本不是自己。
微風驟來,樹上扇葉輕輕嫋嫋,盤旋而下,有一片落在林玦直裾之上。他心念一動,將那枚葉子撿起,捏在指尖。指腹輕捻,扇葉旋轉。小小一枚樹葉,卻色若暗金,形如摺扇。
林玦手色白|皙,食指纖長,那枚樹葉在他指尖,竟有種金玉相合之美。
林玦凝眉輕道:“倒叫我想起那句雨中黃葉樹[1]”
“下一句是燈下白頭人[2]。”合睿王因搖頭道:“子景此話有差,此詩雖好,卻添潸然悲切之感。你我年歲正好,不當吟這愴然之詩。”
他卻抬頭望他,面上露笑,別有意味道:“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3],愀然之句,出年少之口,又有何憂?”
“子景如今,並無憂愁,是否?”
不知怎麼,他的聲音帶了低啞,聽在耳中,竟有種別樣的觸動。林玦略頓了頓,才回他道:“是,當下如此,來日未知。”
他面上露出模糊的微笑來,朦朦朧朧,竟瞧不真切,“子景若想,來日自也當無憂。”
聞言,林玦收回目光,重又落在手中那枚扇葉上:“只望王爺,到那時也能記著今日的話……”
此話略低,如山水被隱,竟不能猜其真意。
一行人在重元寺用過齋飯,方才下山。行至山腳,天色將晚。
林玦回頭望去,晚霞滿天,眾鳥歸林。林邊溪水一彎,半是瑟瑟。低嘆一聲,轉過頭去,卻正撞進合睿王眼裡。他竟也回了頭,瞧的卻不是風景,而是林玦。
他眼裡染著霞光,其中深意點點,叫林玦看得心驚肉跳,不由自主移開了目光。
許多時候說出口的話不能動人,這無聲處的注視,卻叫人心猿意馬。
合睿王道:“今兒了無方丈不見客,卻叫人遺憾。來日子景若有閒暇,再與你來拜訪。”
“佛在心中。”他收回視線,兀自往前,卻不管合睿王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後。“見與不見,也只是個人的緣法。”
“你倒瞧得很明白。”
行至馬車前,林玦讓賈寶玉先上車,自己要上車之時,卻被合睿王扣住手腕。
“子景……”
被他扣住的那一圈手腕像是被炭火灼燒,竟燙得生疼。他要抽手,那人卻不肯放。他只得轉過來頭,口中皆是無奈:“王爺。”
夕陽西下,滿目淺金。落在他發上眼底,掃在林玦眉間心上。“子景,你別忘了方才應我的事。”
他蹙眉望向被他扣住的手腕,道:“既應了你,自然不能忘。”
得了此話,才感覺腕上力道稍松。他因抬頭,傲然道:“縱給了你這個機會,你又能做什麼?”
“那是我自個兒的事。”合睿王一面說,一面扶他上了車。
一時林玦坐了馬車緩緩而去,北靜王久候他不得,騎著馬自一旁過來。卻見他一人站在餘暉中,目送馬車遠去,眉梢眼角俱染柔色,較之往日,更添風流別致,叫人心往神馳。
“你預備瞧到什麼時候?”
合睿王瞥了他一眼,也不應聲。徑直走到馬前,翻身上馬。
偏北靜王又問:“方才再一旁偶然聽了幾句,林玦許了你什麼?”
“你很想知道?”合睿王思及方才手談之時,與林玦打得一個賭。其實並沒有什麼,只是想要林玦好好地瞧瞧自己的心。別無他求。
事關林玦,他怎麼會輸?
“是了,我很想知道。往日無往不利不愛分月的合睿王,今次究竟得了個什麼諾,竟歡喜得這樣。”
他扯了扯嘴角,望向北靜王的眼中竟有頑劣之色:“偏不叫你知道。”
北靜王一時無言,末了卻也唯有寬慰自個兒:“罷了罷了,我早該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這個不回我也就罷了,另一個卻定要叫我知道知道。這個林玦究竟有什麼好,竟能叫你青眼相加?我記著從前咱們玩鬧的時候,你最瞧不起這些。”
“好不好都是其次,瞧著順眼才最好。”合睿王仰頭望了望天色,摸了摸馬脖子上的鬃毛,朝邢季道:“往莊子上去,不回王府了。”說著,握著馬鞭朝北靜王拱手:“就此別過。”
言罷,也不等北靜王回禮,徑直往左,竟快馬加鞭往莊子上去了。
見狀,邢季等也紛紛道了一句:奴才告退,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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