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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丞相肅然道,你們別看她是女流之輩,但她心懷家國,就這胸襟而言,多少自稱為臣的都做不到!
懷慶侯對著武明貞嘆息,你生做女子,爹知道你心中是委屈了,但你想想太后,不也是人傑麼?
廣平宋氏的正堂裡,族長與幾位老臣談論國政,有人可惜太后一生無子,族長由衷道,但她將大皇子教養得極好,可見人品亦是上品。
還有謝家亂入……某中年大叔說“我們謝家清臣”……
謝令鳶驚詫地回頭看酈清悟,後者對她悄悄一笑,笑容中能琢磨出一點惡趣味,敢情是夾帶私貨,替她們謝家刷好感呢。
謝令鳶輕咳一聲,自賣自誇:“你看,這麼多朝臣,都敬重你。他們也說,如果沒有你,朝政會更糟糕。你像是為一艘航行的船把舵,時刻將它駛向航道正軌,晉國才支撐了更長時間——畢竟那句傳言,晉過五世而亡,至今也沒有發生。”
何容琛不語,就那樣望著一幕幕幻境。風微微拂過,她的襦裙衣帶飄了起來,在風中顫抖著,等待風指給它的方向,何去何從。
“若你覺得,幾十年的後宮紛紜讓你很累。那你再看。”
謝令鳶不會織朝堂,但她會織後宮的白日夢。話音甫落,幻象又變了。
何貴妃站在群臣前,成為了夢想中的監國,眾人再不困於後宮——何為序?
宋靜慈揮毫落墨,才學廣授天下,《論女德》之著作傳於後世——何為德?
白婉儀行走天下,風土人情盡付於紙,將信寄給了千里之外的宋靜慈。
戰場喊殺震天,武明貞騎在馬上,與白婉儀擦肩而過,卻擊掌一笑,毫無懼色。
韋無默與外臣高聲言辯,罵得外國使臣訥訥不能言,謝婕妤一旁上躥下跳,為她幫腔。
尹婕妤、劉婕妤穿著鎧甲,□□上的紅纓被風吹起,行軍禮,目光堅定。
“後宮的女子們,心中也是有抱負與才學的。也許並不是每個人,都想爭鬥。若她們有機會,興許整個世道都可以改變呢。”謝令鳶目光灼灼,問她:“你醒與不醒,當然是有區別的。你不想看一眼麼?”
何容琛在看到那些幻象時,就覺得胸中湧動著一股激盪的情懷。
蕩氣迴腸,不過如此。
曾經,蕭懷瑾甫一登基,沒認清形勢,就憑一腔熱血,想要變法。
他有錯,但他至少比何容琛,多了魄力與理想。
她想到了當年,顧奉儀,韋晴嵐,酈貴妃,徐念艾……其實也許她們,也都是有過抱負與才華的,也各有各的無奈。
可她們沒有這個機會了。
而未來,還會有很多很多女子,走上這條獨木橋。
何容琛淡淡道:“你說世道可變……那是什麼樣的世道?”
“天下之利,男女共創;天下之德,男女共擔;天下之患,男女共解。女子不困於後院,不寄於他身。”謝令鳶說到澎湃處站了起來,言辭鏗鏘吹牛皮:“願若干年後,中原有此盛景!”
何容琛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起來,彷彿裡面含了一簇光,充滿了期待和嚮往。
如果是為此,醒來,也不錯。
想看一下,那會是怎樣的一幕,盛世。
為了喚醒太后,謝令鳶吹出了一個好大的牛皮,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在何容琛震驚之時,她又問道:“況且——你不想查明,當年互市失敗的真相,西魏忽然起兵的真相,還宋逸修一個公道麼?”
“他還揹負著罪名。也許你以為是自己決策失誤,才害死了宋逸修——但其實,你開互市並沒有錯。你們的決策,並沒有錯。”
酈清悟曾經遊歷天下,親臨過開互市的城池,他猜測其中有內情。當年互市,利國利民,本來,邊境是能夠和平幾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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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戰火交織的疆場上,席捲來了一隊銀色騎兵,像是一柄白色的利刃,兀地插入黑色陣地中!
他們穿著銀亮的鎧甲,卻並非真正計程車兵,若看清楚臉龐,便知是朝臣。
他們與那些黑甲敵軍交戰,如白浪席捲黑巖,驅逐著對方。
謝令鳶見城牆之危,似乎有開解的趨勢,順勢道:“宋逸修那樣了不起的一個人,寧棄性命,也將這天下,交到你的手上。他不是會被情愛衝昏頭腦的人,不是為了情愛而失去理智和責任的人。他給你天下,是因為認同並敬重你。你當之無愧!”
何容琛的眼中,慢慢浮現出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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