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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鳶感到四周湧動著一股歡愉的氣氛。
這無孔不入的莫名的幸福感,甚至影響到了她這個外來人,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甚至哼起了曲子。
這調子和節拍也是不請自來,如細水長流,漸漸與天邊縈繞的曲聲相合。
“禮致拜父母,祠堂祭先靈,碑文鑄聖諭,光宗響門庭。
卿本賢姝麗,忠悃為國事,似金如玉矣,桃李雙十齡。
王侯將相知,媒妁連綿至,登門若決河,聘禮如鬥星。”
謝令鳶感覺自己正被那個曲子推著走。她內心好像共情一般,在這愜意愉快的心情中,感受到了識海深處,有一處溫馨明亮的回憶——
好風如水,春光皚皚,韋不宣在家族的主持下訂親了,且年後便加冠,韋家給他推舉了統兵蘄州的官職,他的人生已如珠寶初綻光芒,且永不蒙塵。
如他這樣的世家公子,都是前途坦蕩,不像寒門弟子,奉國公世子永遠不愁未來出路的。
成家、立業都是人生極樂,白婉儀趴在涼廊上好奇地問他,未來嫂子是什麼樣?
韋不宣想了想,偷偷道:“她眼睛很好看,我只見了一面……但我覺得應該是個好姑娘。”
“肯定是很美很好的人。”白婉儀放心地笑了,滿目是憧憬,韋公子很完美,韋少夫人也很完美,這才是世道該有的光明。
她是真心替韋不宣高興。韋不宣就笑了,摸摸她的腦袋,捏她白嫩的臉頰:“待為兄加冠立業,也給你找個好人家。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白婉儀想了想,唇角的梨渦如同綻開的兩朵花。
“我要這麼高的,”她手比劃了一下,“會騎馬打仗,善良,有擔當,長得英俊,打仗時能保護我。”
她娓娓而談地列舉了很多條。醜的不喜,弱的不喜。韋不宣哈哈地笑起來:“好,一定會有的。嗯……將來我去守著邊境,你就再也不用怕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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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回憶,融在識海深處,並非鮮明的畫面。所以謝令鳶沒有看到他們。
但由於共情,她知道這回憶正在白婉儀心底發生——或者說,白婉儀的識海,永遠地停留在了這一刻。
最憧憬、最留戀、最美好的時段。
心也永遠活在這一刻了。
因著共情,她想找到白婉儀真身就很容易。謝令鳶的步伐沒有任何猶豫,順著冥冥之中的指引,在繚繞的雲霧後,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白婉儀正背對她而坐,面對著一片廣袤的空曠。
倘若謝令鳶不來打攪,白婉儀的意識將會永遠停留在這裡,在歡愉的憧憬中,平靜地昏睡。
這未嘗不是一種美好。
當然,謝令鳶辣手摧花,她不會放任這種美好的。她就是這麼煞風景。
只是,如何才能動搖白婉儀的意志?如何將她從溫馨美好的夢境中帶出來?
“真是難辦啊……”謝令鳶喃喃自語。
似乎唯有織造一個比這回憶更讓她憧憬的夢境了——
白婉儀本身就是一個邏輯自成一體很難被動搖的人。想要動搖她的意志,除非用更堅強的邏輯去打碎她原本固有的邏輯。
那只有偽裝成韋不宣,或者白朮,或者白婉儀早亡的父親?
後兩者謝令鳶實在不熟,但——那個在春風桃花蔚蔚中一劍霜寒十九州的少年,至少她記得他長什麼樣。
雖然她也不知道韋不宣究竟是怎麼個人,但一個家族的人,性子多多少少總有些類似。譬如宋靜慈,宋家內斂平和的君子之風,深入到每個族人的骨子裡,宋靜慈和宋逸修雖然是隔輩,生平也從未見過彼此,然而真能找出那麼幾分相像來,所以何太后和韋無默都一直不動聲色保護著她。
而韋家大抵也是如此吧,韋晴嵐當年在東宮,就是太囂張跋扈了,惹得先帝不喜。韋無默在宮裡磋磨了那麼多年,還下過獄,骨子裡的張揚之氣也沒有變。
所以,謝令鳶猜測,韋不宣這種人哪怕臨刑受死,也還是有一股子桀驁之氣撐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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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昂壯志嘛,不就是個玩兒?
想象一下此刻金嘰獎的獎盃捧在手裡!
謝令鳶登時生出了睥睨天下的豪情。她幻想著她此刻左手金嘰獎,右手金驢獎,頭頂小金人,腰纏金棕櫚,站在光宗耀祖的領獎臺上。
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成了她人生的配角。
謝令鳶意隨心動,模樣開始悄然變化,身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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