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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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無憂心中明白，這件事情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大難題，因為要顧慮的實在太多。如果可以什麼都不顧，自然就簡單了，大不了拋下一切遠走高飛。

可是，以前還只是林瑞晨無法拋下家族和親人，如今連寧無憂自己也身負振興家族的重任，又如何能一走了之呢？

夜深了，冰涼的風從視窗吹了進來，燭火搖曳，映照著寧無憂清冷的臉龐，似乎剛才的真情流露只是一時的衝動，如此已經又恢復了冷靜和淡漠。

周昌英看著這樣的寧無憂，更加感到心疼，不由握了握她的手，勸道：“無憂，別擔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的，至少不會讓太后隨便下懿旨把你許給了他人。若是你與林將軍真的有緣，日後我們再作打算。”

寧無憂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道：“讓嬸嬸費心了。若不是一時情急，我也沒有打算說出來。原本就只是奢望，我也不想讓嬸嬸為難。可是，我真的不希望自己的一生都任人擺佈，任命運捉弄。”

周昌英輕嘆一聲，拍了拍寧無憂的小手，無奈地道：“無憂，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顧慮，總是不能隨心所欲。哪怕是擁有無上權力的皇上，哪怕是擁有富貴榮華的太后，也一樣失去過自己最重要的人，遇到過自己得不到東西。所以，人有時候必須要向命運讓步。”

寧無憂抬眸看著周昌英，心知周昌英一定是又想起了死去的寧允衡，想起了她那坎坷的一生。寧無憂雖然並不想認命，卻也不忍反駁周昌英，只好微微點頭，想讓她放心。

林宛卻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師傅，無憂姐姐，為什麼你們一定要如此悲觀呢？事情也許並不像你們想的那麼困難呢？現在就認命，是不是言之尚早呢？”

周昌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宛兒說得對，我明日進宮去見太后，先說服她不要給無憂賜婚，至於以後的事情，等以後再說吧。”

寧無憂微笑點頭，道：“多謝嬸嬸，無憂別的不敢奢求，只求能夠多陪嬸嬸幾年，在嬸嬸跟前儘儘孝心。”

周昌英笑著搖了搖頭，道：“你今年已經十四了，留個一兩年還說得過去，若是把你留成了老姑娘，恐怕就有人要背地裡議論我這個不通情達理的老妖婆了。”

林宛也笑著附和道：“師傅說得對，讓我哥哥等個一兩年還說得過去，若是等個三年五載，他恐怕就要來大長公主府搶親了。”

周昌英眼睛一瞪，佯裝生氣地怒道：“他敢！我大長公主府的親衛兵難道也是吃素的嗎？”

林宛卻呵呵一笑，道：“師傅，您吃了這麼多年的素，脾氣還是這麼火暴，我可不敢讓哥哥來明搶。不過，您難道捨得讓寧家真的後繼無人嗎？”

周昌英卻彷彿突然想到什麼，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道：“宛兒這話倒是提醒我了，寧家大房這一脈，如今就剩下無憂一個人了。如果你哥哥真想和無憂在一起，就考慮當寧家的上門女婿吧。”

林宛一怔，擰緊了眉毛，為難地道：“哥哥倒沒有什麼意見，只是父親和祖母肯定不會同意。哥哥是父親唯一的嫡子，將來還要繼承林相府的，怎麼會到寧家當上門女婿呢？”

周昌英面色一寒，不可商量地搖了搖頭，道：“那就一切免談！”

寧無憂尷尬地看著這師徒倆討論自己和林瑞晨那八字還沒有一撇的婚事，不禁苦笑搖頭，低聲勸道：“嬸嬸，你們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周昌英卻搖了搖頭，正色道：“不早，這個問題非常重要，關係到我最終的決定。如果林瑞晨不同意入贅寧府，我就只好再給你重新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三皇子也不行，他也不能當寧家的上門女婿，我還要再好好考察考察，給你挑一個好的。”

寧無憂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瞪向林宛，低聲埋怨道：“宛兒，都怪你，怎麼就扯到這個話題上了？”

林宛卻毫不在意，一本正經地和周昌英討價還價，道：“師傅，不如我們各讓一步。將來等我哥哥當了大將軍，和無憂姐姐成親後，另外建一座大將軍府居住，既不住在寧府，也不住在林府。我哥哥絕不納妾，府中只無憂姐姐一人，也不用看誰的臉色。將來他們多給我生幾個小侄子，一半姓寧，一半姓林，如何？”

周昌英目光一亮，顯然林宛的條件已經打動了她。她原本就是擔心寧無憂嫁進林相府會不自在，林老夫人再給林瑞晨塞兩個妾室，就更讓她受委屈了。但，若真能如林宛所言，就一切都解決了。

而且將來生了兒子姓寧，也可以繼承寧家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