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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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

黑木林中，喬曦明兀自站立，哪怕怪麵人躲過了巫骨匕的攻擊，逃得無影無蹤，他也沒有動彈半分，只是背對著雪伊舞，冷淡的問了一聲。

雪伊舞柔弱無比的目光落在喬曦明的背影上，心情在此時卻是安定了下來。

哪怕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她便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

她無法解釋這種感覺是如何產生的，只是短短數日的相處，喬曦明似乎就成了她心靈唯一的依靠。

他的背影，還有平淡無奇的聲音，讓她的記憶翻騰起來。

……

三歲，最初記憶開始的年齡，那時的她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雖然髮絲天生銀白如雪，雖然生活在一條髒亂的街道之中，雖然生出她的那個女人不知為何厭惡著自己，但是總有一個男人每日溫柔的將她的白髮挽入帽沿，把看似單薄的胸膛借給她依靠，替她頂著這醜陋的天地，看她的歡聲笑語。

但年幼的女孩並不明白，這片天地不止醜陋，同樣還有著殘酷的本性。

四歲的某天，在街邊玩耍的她不慎跌倒，皮帽掉落，一頭白髮全都散落了出來，被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看見。

這個面目讓人憎惡的男子當時才搬進街道不久，每日裡行蹤鬼祟，打量起街道里各戶的女人時，那目光中總有種讓她害怕的意味。

當他掃見女孩那頭白色的頭髮時，那眼睛頓時亮起可怕的目光，口中立刻叫出聲：“雪陰之體！”

在那四個字傳入了那個名為母親的女人耳中後，女孩發覺這個女人對她的態度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平常稍不注意便會引起的打罵都收斂了起來，生活好似夢一般的輕鬆了不少。

但是，女人的眼神裡卻又逐漸多了些她看不懂的內容。

自那天起，女孩的笑容變得多了起來，她知道，那個借她胸膛依靠的男人最是喜歡她的笑容。

直到不久後的一個夜晚，模糊不斷的爭吵聲將她從夢中驚醒。

爭吵的有三個聲音，不斷潑辣尖叫的女聲她聽了數年，自然很快就認了出來，此時聲音最大；還有一個聲音一直努力保持著低沉，是女孩最親的那個男人。

她能夠聽出，男人的聲音中壓制著不少的怒火，但是一直沒有噴發，似乎是怕聲音太大吵醒了她。

最後一個聲音也是個男的，說得不多，但是語氣特別的陰森，每次出聲之後，都會讓他們的吵鬧聲大上數分。

吵鬧的內容雖然從屋內聽不清楚，但是聲音愈發的激烈，讓女孩害怕的蜷在自己的床上，眼中噙滿了淚水。

直到……

“啊啊，唔——”

女人突然高聲地尖叫起來，只是片刻又壓低了數個八度，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然後，那陰森的聲音說了數句話語，女人也便不再吵鬧，而至親的那個男人，卻不知為何沒有再說一句。

半晌之後，說話的聲音都停了下來，門口開始響起了兩個人的腳步聲。

吱呀——

木門被人開啟，在女孩驚恐的目光之中，出現的竟然是那個發現了她體質的猥瑣男子！

看著床上滿眼淚水的女孩，男子的嘴角勾起異常陰森的笑容，彷彿是在貪婪地看著什麼寶貝一般，而他的身後，那個生她的女人臉上半是畏縮，半是惡毒，跟著男子一同直勾勾地盯著女孩。

“雪陰之體啊……嘿嘿，還是個美人胚子，不用來換晶幣，簡直就是佔著茅坑不拉屎！嘿嘿嘿！”

怪笑之中，男子直接伸手，粗暴地將女孩抓起，完全不顧她的驚駭哭鬧，提著就往屋外走去。而在門口的女人，卻只是冷漠的看著男子的舉動，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雪白的長髮被男子粗魯的抓在手中，女孩就這樣被一路拖出了房門。

“不要，不要——”

女孩的哭鬧聲突然停止，被屋外的一幕吸引住了注意力。

冰涼的地上，一個身材單薄的男人倒在地上，身下不斷地流出紅色的液體，再也沒有了平日那溫柔的笑容，和那寬厚的大手抬起。

頭上的疼痛此時已經不再是女孩最大的恐懼，而是呆呆的看著那具沒了聲息的身體。

半晌之後，女孩終於清醒了過來，恐懼過後，眼中只剩下無限的絕望。

“爹！！”

……

“雪兒？”

雪兒稍微怔了一下，這才從回憶中驚醒，連忙搖頭輕聲應道：“沒事的，小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