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德坎的聖國之夢 下 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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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鐘後。br/ 極光像星空上一縷淡淡的煙靄，久久不動。br/ 月夜微涼，萬籟俱寂，灰髮青年漫步于山野上不曾回頭。br/ 他一路向前，皎潔的月光慷慨地映照在他身邊的花叢上。br/ 領主府的後面是一片山崖花海。br/ 而盡頭處有一顆參天古樹。br/ 他的目的地就在那裡。br/ 樹下靠著一個臉色略顯憔悴的紅髮少女。br/ 他的腳步悄悄溺進草叢裡，卻沒想到踩碎了花海中難得的寧靜。br/ 如巧合一般，風起雲湧，她被聲響驚醒，睜開眼望向映照著湧動月光的草叢浪花，扶著樹身體慢慢站了起來，臉上帶著親切的笑意望向了對面那道孤獨的灰色身影。br/ 灰髮青年皺了皺眉頭，似乎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要笑。br/ 正當灰髮青年準備開口說些什麼時。br/ 紅髮少女輕輕抬手，用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他不要說話。br/ 灰髮青年剛到嘴邊的話就被迫咽回去了，神色有些鬱悶地向少女走去。br/ 紅髮少女看著灰髮青年走到了她面前，臉上帶著微笑，問道：br/ “德洛伊斯，我猜你現在想問我，我此時是出於善意還是惡意才會露出微笑？又或者都不是？”br/ 德洛伊斯搖了搖頭：br/ “小姐，你知道的，我無法理解人類的善意和感情，為何還要故意為難我。”br/ 他不懂這少女。br/ 她叫可洛蒂婭，是這片領地領主的女兒。br/ 最開始和她還有她父親的相遇還是在差不多三年前。br/ 一開始只是隨心而起的興致，順手救下了一個被暗算、快要死掉的領主，想要研究一番這個有著絕望又倔強眼神的落魄中年男人。br/ 沒想到卻被這個擁有獨特洞察力的領主看破了自己偽裝下惡魔的本體。br/ 正當德洛伊斯準備殺掉這個領主滅口時，領主竟然向他提出了契約。br/ 領主承諾會教會德洛伊斯更多關於人類的事情，教他如何更完美的偽裝，而德洛伊斯要把自己的力量借給他。br/ 以及在契約的最後，領主也心甘情願將性命交給德洛伊斯。br/ 也許是因為覺得這個領主身上有一些有趣的感情與特質。br/ 比如相比起惡魔，領主竟會覺得一些人類更加邪惡。br/ 德洛伊斯欣然接受了契約。br/ 契約後，幾個月的時間他就完成了領主的所有委託，在相處中，他也成功從領主身上學到了很多。br/ 原本對於德洛伊斯來說，他們的契約早已結束。br/ 他應該按照約定，收下領主的性命，然後離開此地。br/ 但變化總是比計劃快那麼一步。br/ 在喜歡研究人類學的德洛伊斯眼中，領主的女兒，這個顯眼的紅髮少女如同一個離群點。br/ 德洛伊斯怎麼也無法理解她的想法與感情。br/ 她就像一個難題集一樣困惑著德洛伊斯。br/ 原本早就打算離開這片領地的他。br/ 竟是因為這個少女，在此又多停留了兩年之久。br/ 也像一個真正的人類一般生活了兩年。br/ 雖然最開始幾個月德洛伊斯干的大多都是些掃除惡徒的髒活。br/ 但後來的兩年時間，他又幫領主辦了不少，可以稱作行善積德的事。br/ 這對一個惡魔來說，是極度荒唐的。br/ 也許一般的惡魔，早就已經被這種善墮一般的考驗折磨瘋了。br/ 但是這一切，對於德洛伊斯來說，他自認為都是值得的。br/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搞懂這個少女的想法，那麼一定能在理解人類的感情這項偉大學術上更近一大步。br/ 可惜可洛蒂婭身患這個時代無法醫治的絕症，已經命不久矣了。br/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她死之前弄明白答案。br/ 不過也好。br/ 只要她死了。br/ 自己就沒有再留在這個領地的理由了。br/ 可以安心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了。br/ 德洛伊斯想著，臉上逐漸恢復了自己原本的表情。br/ 那完美的假笑。br/ 然而還沒等少女可洛蒂婭說出下一句話。br/ 她的表情就變得蒼白，身形搖晃了一下。br/ 似乎先前站起來就花光了她的所有力氣。br/ 德洛伊斯快步上前扶住了她。br/ 並非出於關切。br/ 而是作為一個優秀管家的條件反射。br/ 真正碰到她的那一刻，德洛伊斯才發現她已經變得這麼纖細憔悴了，彷彿就像羽毛一般隨時快要消逝不見。br/ 也許是被死亡選中的人，會變得更纖細更柔美，就像彰顯死亡比生存更優越一樣。br/ 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悲傷。br/ 只有那彷彿能將月光都驅散的和煦笑意。br/ 不知為何，德洛伊斯覺得此時的她比他先前見過的任何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