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百年計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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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長閣，聶家，的確在其中起到了一些作用。

三年前的那場屠殺，如果不是聶家從中周旋，那橫跨三省十五市上萬人的追殺，他能不能逃出來都是個問題。

聶家固然是欠自己的，但是聶政也知道，就事論事，一碼是一碼事，聶家對自己有愧，也對自己有恩。

如果自己母親活著，會讓自己如何選擇呢？

聶政深吸了一口氣，目不轉睛的盯著螢幕上的大火，那是秦家，秦家的牌匾還在那裡，火焰把半個夜空照的透亮，聶政看著，止不住從兜裡掏出了一根菸，叼在嘴裡。

老李剛想指著旁邊的一個禁菸標識說話，就被聶長閣攔了下來，看著聶政，聶長閣默默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葉承德，鄧祖輝，溫志良，陸長江，嚴成功，五個老頭也是你看看我，我看你，終歸這是聶家的家事，他們沒有插口，也沒有說話。

聶政一口一口的抽著煙，抽完一口，把煙吐了出去，然後接連著再抽一口，一根菸閃爍著紅色的火星，不一會，就全都被聶政抽沒了。

聶政其實原來不抽菸的，但是他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上過戰場的，總有一肚子沉澱的東西沒辦法掏出來，就只能抽菸，喝酒解愁，抽菸也能解愁，再加上渾身的血腥味，微微的菸草味能掩蓋不少，這也讓聶政產生了一種錯覺，總覺得手裡的煙，能掩蓋住自己一身的血腥。

哪怕掩蓋不了，能掩蓋住一部分，也是好的。

殺完人之後，只有在抽菸的時候聶政才能反應過來，自己不是一個殺戮的機器，沖淡了的血腥味，讓聶政重新變成了一個人！

可是無論如何平靜的聶政，此時此刻，都無法平靜……

秦家的大仇，聶政想要報，可是涅槃會的勢力有多大？

想想他們隨手綁架了兩個連聶長閣葉承德等人都忌待不已的華人幫一眾高層，和黑手黨一眾高層就知道了。

甘比諾可不是個善茬子，實際上黑手黨五個家族，就沒有善茬子，可是在涅槃會下，甘比諾還是屈服了，沒有辦法，因為螞蟻永遠咬不死大象……

暴露在陽光下的敵人未必可怕，真正讓人可怕的敵人，往往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在你沒有任何預料的時候，突然跳出來，對你進行致命一擊，就像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讓你沒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聶政是個殺手，他明白這種道理。

他一個人，可能永遠也沒辦法戰勝涅槃會，無論他手裡握著多少張底牌，百億美金的身家也好，國際戰略資源公司也好，殺手界至尊也好，軍方上校也好，回頭看來，他終究是一個人。

一個人總有力竭的時候。

一根筷子和一百根筷子的道理，就擺在聶政的面前，可是聶政卻發現自己放不下，因為聶家，就是間接害死秦家，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

主謀是涅槃會，那幫兇就是聶家！

憑什麼選擇他？為什麼他生來就要接受一段已經被註定的命運，別說什麼家族賜予你榮光，就是為了讓你玩命去保護家族，他從出生就被逐出的家族，榮光沒有，白眼和嘲笑倒是不少……

就這麼一個冷血的家族，如今在大義和與仇恨之間，聶政陷入到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在聶家這群人中，聶長閣和聶建國，一直對自己抱有歉意，而聶長嘯則是對自己百般照料，甚至多次示意他是站在自己這面的。

到了如今……

聶政右手握著左手，有些呆滯。

想想他這前半輩子，當過殺手，當過僱傭兵，當過老闆，當過軍人，殺過人，拿過槍，上過戰場，也憑自己的喜好辦過事，可是唯獨在為自己母親報仇的這條路上，他一路委曲求全。

原本以為西山省的哪些人，就是秦家被滅門的全部勢力，可是聶政發現自己錯了，原來他們不過是一些小螞蚱，真正的佈局者，另有其人。

現在已經撥開雲霧見天日，涅槃會這個大傢伙已經浮出了水面。

曾幾何時，他活著就是為了報仇，為了報復聶家，為了報聶家的仇。

甚至為此可以賠上生命。

那時過境遷，就算是與虎謀皮，聶政覺得，自己也只能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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