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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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他握住的阿朵的手的手指動了動，他立刻回神，看向阿朵，又變得非常擔心：“可是阿朵……”他難過痛苦地低下臉，再次露出了那絲無力的表情。

我看看無聲的阿朵，再看看阿飛眸中憂急的目光，微笑地問：“阿飛，你願意娶阿朵為妻嗎？”

阿飛吃驚地看向我，吃驚到一下子抓緊了阿朵的手，變得異常緊張。

阿朵的神情也立時變得呆滯，從無神，到呆滯。

我笑看阿飛：“你一直照顧阿朵，對她不離不棄，你的心情，心意到底是怎樣的？”

阿飛握緊了阿朵的手，雙眸漸漸溼潤：“我，我一直喜歡阿朵姐姐，我喜歡她……”阿飛一下子哭了出來，宛如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苦痛不知如何宣洩，只有哭泣，“我真的很喜歡她……我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很心痛……很痛苦……我真的想替她痛苦……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女王陛下……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阿朵再開心起來……”他一個比我高的大男生卻在我面前泣不成聲。

這個世界，少有人讀過書，他們沒有那些複雜的心思，沒有彎彎的腸子，也不懂如何用言語表達情緒，所以，他們的情緒是最直接的表達方式，也是最真摯的感情。

我看向阿朵，她的眼角正溢位淚水。她無神空洞的神情，讓另一個人浮現我的腦海。

他和她一樣，無聲無息，眼中永遠空洞無神，他們的軀體還活在這個世上，靈魂卻已經墮入那幽冥世界。

我微微擰眉，到床頭，按落按鈕：“小卡，推個輪椅過來。”

“知道了！媽媽！”現在整個王宮的打掃歸小卡，他喜歡打掃。

萊修斯說，小卡可能進化出了一種自我意識，這是高於人工智慧的意識，便是尋找自身價值，所以，做家務讓小卡感覺自己有了存在的意義。

不久後，小卡推來了輪椅，我微笑地摸摸他的頭，他很開心，他是除了小哈那三隻鳥，和路西法最玩得到一起的人，是啊，在我們眼中，小卡已經是一個人了。

“阿飛，把阿朵抱在輪椅上，我們帶她去散步。”

“好。”阿飛匆匆擦了眼淚，輕輕地抱起阿朵，輕柔的動作宛如深怕將阿朵抱碎。又是輕輕地，他將阿朵放入輪椅。我取下床上的毛毯蓋在阿朵的身上。

“阿朵姐姐好些了嗎？”小卡也關心地問。

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耳朵：“放心，會好起來的。”

“恩！”

“路西法呢？”我不想提那個人，但是我知道路西法一直和他在一起。

“路西法推那位哥哥去花園了。”小卡說。

我有些驚訝：“那個……那個人不在實驗室嗎？”

“恩。”小卡點點頭，“海格斯叔叔說，那位哥哥也要曬曬太陽，有利於藍晶因子的吸收。”

海格斯難得對自己的試驗品那麼好，應該是想讓他撐久一點。

我們都知道，星川活不久了，所以殺不殺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他也付出了代價。

阿飛推著阿朵跟我來到了皇宮裡僅剩的花園，星川坐在輪椅上，和阿朵一樣，雙目無神地仰望天空，花白的髮絲在威風中輕輕揚起，乾枯無力，如同一株掛滿蛛絲的垂死的枯木。

路西法陪在他的身邊，看上去很難過，就像陪著阿朵的阿飛。

阿飛有些驚訝地看著花叢中的星川，即使鮮花再豔麗，也無法讓那個人染上顏色。他比阿朵的情況更嚴重，阿朵有時還會有些反應，阿朵的心並沒死，她只是不想再回應這個世界的任何聲音。

阿朵無神的眸中也映入了那個比她更加蒼白的人影，無論誰也能感覺到星川的身上，沒有任何生氣。

路西法感覺到了什麼，立刻朝我這個方向看來，他想說話，我對他輕輕搖了搖頭，他低落地低下臉，繼續站在星川的身邊。

“那個人……”我緩緩蹲下，蹲在阿朵的身邊，“也被自己的父母拋棄了……他三歲的時候，他的父母拋棄了他，他的爺爺吃掉了他當時最信賴，最喜愛的小姐姐，他無法向爺爺復仇，他畏懼他的爺爺，他的爺爺將他養大，也是為了利用他，當他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時，他又再一次被拋棄……”不再為何，我的心還是泛出了酸楚，和星川相處的點點滴滴不受控制的湧上心頭。

我和他的經歷太過深刻，深刻地想忘，但無法忘記。因為，他真的讓我又愛又恨，他對我的愛更是如同恆星爆炸，炫目的光芒將我徹底吞沒，讓我無處可逃。

我心疼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