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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 寂靜之下,有一人突然發出驚聲,不過隨即他的嘴就被捂住,雖已發不出聲,但透過其神色能看出難以掩飾的震驚! 捂他嘴的人是方屆,發出驚聲的正是原後康鎮南王董正! 作為南朝叛首,他們自然也被帶了過來,並且位置還算靠前,就在城門的門洞處,因而得以看到,同樣也聽到了陸正淵的言辭…… “元武十六年夏末,臣握聖旨,執天子劍,受命清查天下糧倉……恰逢南朝反賊密謀造反,臣入虎穴難以脫身,又深知又重任在身,便想著深入敵內……臣已查清始末,只是時限拖延兩年之久,有負皇恩……” 一言一語如是重錘敲擊在董正的心頭。 這是什麼話? 這說的是人話? 他被方屆緊捂住嘴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同時還在用力掙扎著,顯出劇烈的情緒波動…… 哪怕是在堅守安曲城那麼危急的情勢之下,我依舊擔心你的安危。 我怕你敵不過溫旭而遭受算計。 我那麼信任你? 你說的話我都相信! 你說元武帝是從鎮北王做了皇帝,我也能從鎮南王做了皇帝。 我都信了。 可你竟然…… 我他媽心態崩了啊! 倒是方屆一陣後怕,幸虧他反應迅速,提前有準備,否則在這種場合出了亂子,那就沒法收場了…… 只是叫出兩聲倒也並未引人注意,只因此刻所有人都內心震盪,根本聽不進其他。 在關寧面前跪倒成片的後康官員是如此,在其身後隨行而來的朝廷官員亦是如此…… “所以安平王為南朝勵精圖治,鞠躬盡瘁所為的只是完成陛下交辦的差事?” “原來國丈入南朝是陛下安排?” “所以臨賢王說的是對的,從始至終陸大人都是一心向著北朝?” “難怪自後康建立成為國中國,陛下從未著急,國丈後至南朝安平王,陛下也從未說過什麼,研貴妃未受牽連……原來都在陛下掌握之中……” 兩波人都下意識的起了各種念頭,但無一例外都是目瞪口呆。 先前以為“永泰帝”獻折就已經是出乎意料,卻沒想到更讓人驚疑的還在後面。 南朝支柱安平王竟然是受陛下所派而來,這個結果怎麼讓人接受? 所以,開城門受降也是早有預謀了? 是了。 看看這場面,哪有幾分叛軍作亂的樣子? 陸正淵根本不管他人所想,而且他也管不了,反正已是兩頭不是人,無言面對臨安父老了。 這父老指的是跟著他的官員們。 他高呼道:“經查實,徵南署建立時,其主官原江州州牧溫旭,原南府軍大將軍董正,原淮州州牧方屆,原江淮錦衣衛千戶劉棟等人……” “執掌大權,借戰時缺糧之機,便囤積居奇,一邊違反朝廷徵令以倍之之策,強徵多徵,一邊又囤糧高價兜售,此為盜賣軍糧私吞國產之舉……” 陸正淵大聲道:“又經查實,方屆並未直接參與此行徑,溫旭在其原本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方屆兒子拉攏其中……方屆被迫參與造反,卻也心向朝廷,後來多次暗中配合臣下,如去年上繳朝廷稅收,之後安穩民心等事……” “對了,方屆兒子方文耀的腿至今還在斷著,是被方屆打的。” 這話音落下,已不是沉寂,而是一片譁然! 陸正淵語出驚人又爆出驚天內幕! 聽這個意思,淮安王方屆更像是順水推舟的參與造反,實則也不是真的造反,同樣心向北朝,還暗中多次配合安平王…… 這……這怎麼可能? 又一個假意造反的? 震驚再一次襲來! 離譜! 離了大譜! 安平王本為大寧國丈,若說他是假意造反也就罷了,怎麼作為南朝創立者的淮安王也是假的? 那造反的意義何在? 此刻他們都在想這個問題,不過很快就得到答案。 現在的江淮就是他們的目的。 舊勢門閥,權貴勢要皆被清除,朝廷所推考成法、農莊法皆已落地實行,結黨營私,黨同伐異等陋習也難以得見…… 細想起來,不就是如此嗎? 此刻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若是由朝廷來做這些,怕是會引來強烈抵制,也難以推行下去…….可這種另闢蹊徑之法,卻做的更完美! 只是這也…… 他們都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 南朝皇帝在這兩年來裝傻充愣,等到陛下來了,獻上了摺子。 被譽為南朝支柱的安平王,所做所為都是為了朝廷。 就連南朝主要建立者淮安王也不是真意造反…… 等等! 臨賢王說的是對的? 那一夜兵諫大多數人在場,他們死活不相信,最終臨賢王被打入牢獄,徹底失權。 正伏跪著的眾人也顧不得失禮下意識的回頭。 溫旭又是剛才的神態,想要表達的是……我說對了吧……我說對了吧。 他依舊在嗚咽嗚咽的叫著,只是比剛才多了些委屈,眼眶裡也有溼潤之意。 他雖然說中,可又有什麼用? 到頭來卻發現,真正造反的只有他一個人,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可悲可嘆! 這種被欺騙的滋味,比造反失敗還要讓人難受。 他多麼希望自己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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