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9章 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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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很多人無語的是，陛下竟然連和談條件都不細問，就直接應允，顯然相比於被逼退位，這些都不重要了。 陛下不是昏君，從來也沒有人覺得他是昏君。 就算他引西域大軍入梁，朝臣們也只是覺得陛下是被無奈，他的本意還是為了梁國。 畢竟，大寧一直在虎視眈眈，一直佔據數個行省，作為皇帝怎麼能沒有壓力？ 可現在他做的決定越來越離譜，他有顧忌了，在乎地位，在乎聲名，反而處處受制，在逼宮之下輕易妥協。 他難道就不想嗎？ 守城的將士們不顧一切的拼殺，最終的結果還不知道是什麼，卻下了求和的旨意。 這讓守城的將士們怎麼想？ 郭潤等人擬定的求和條件是梁國向金賠款金五百萬，銀五千萬，牛馬萬匹，綢緞百萬，隔撫遠、巴平兩大行省。 這是極其屈辱的條約。 現在的梁國根本就拿不出來，更何況求和除了傷及己方軍隊士氣再沒有任何意義，阿迪爾根本不可能答應，他本來能得到整個梁國，為什麼要答應呢？ 或許這就是郭潤等人的目的，求和無果之後，陛下再無選擇，只能退位。 每當國家遭逢大難時，有人滿腔熱血忠心報國，也有人畏懼死亡，坑害國家。 這原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都退下吧，朕累了。” 朱楨擺擺手，疲憊不堪的癱坐在龍椅上，自敵軍攻城以來，他都沒有踏實睡過，不止是身體的疲累，還有精神的疲乏，朱楨開始後悔了，也許自己當時就不該造反，那這些事情就不是他經歷了，壓力就給了朱鎮。 “臣等告退。” 達成目的郭潤等人起身，再沒有先前的咄咄逼人。 禮部尚書本來就是內廷大夫，他有擬製的權利，只要陛下應允，接下來的事情完全能自己辦了。 就在眾臣要告退時，霍山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他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也完全不想參與，只是儘自己傳話的職責，再也沒有爭權奪利的念頭。 是啊！ 國家將亡，爭到官位權利豈不是死的更快？ 霍山伏跪在地。 “陛下，西城門處守將回復，敵軍正攻城之時，見得有一支梁軍襲來，遠望見之帥旗為天興軍，數千人與敵軍拼殺……過一日皆陣亡！” 朱楨微微一怔，過了許久才是問道：“在城牆上並不能看真切，天興軍將士皆為英勇之輩，怎會全部陣亡？” “爾等休要胡言！” “是陛下，也許將士們看得有誤。” 霍山趕緊低下了頭附和著。 “退下吧，朕累了！” 沒有人看到朱楨身軀都在顫抖，天興軍陣亡，李成梁赴死？ 莫非能救大梁的只有大寧了麼？ 朱楨心頭無故起了一片悲涼。 “陛下，還需您給前軍下一道旨意。” 郭潤微躬著腰身。 他可以擬旨，但命令不了軍隊，求和要做出姿態，至少要亮白旗，停止進攻。 “尤孝。” 朱楨眼神示意，尤公公雖然猶豫，但還是把一份已經蓋好印襲的空白聖旨給了郭潤。 “陛下！” 郭潤接過旨意沉聲道：“臣定不負皇恩，結束這場災禍！” 還有幾人則是閉上了眼睛，申泰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都知道汴京城守不住了！ 西域發起攻城的第三天，酉時。 李成梁用盡全身的氣力支撐著自己不倒下，可還是做不到。 身上的傷口已經多的數不清，有的結痂，有的還在流血，他身下的土地都因鮮血而變得泥濘。 他堅持不住了，現在也只保留著一道隨時消退的意識。 他還想看汴京城最後一眼，模糊的視線中，記憶中那座雄偉的城池出現在眼前。 汴京城，諭百萬的人口讓它成為大陸第一雄城，也是他魂牽夢繞的地方。 無論如何，這座城都不能被攻破。 李成梁執念深重！ 當他知道元武帝親率大軍前來的訊息後，壓在身上的大石終於落地，元武帝到來還需要時間，在這之前，他要盡力拖延敵軍攻城，為汴京城守軍贏得時間，當然也是盡力消耗敵軍有生力量，當大寧皇帝面對時，便能輕鬆一些。 他沒想過活，只想有價值的死。 他盡力了！ 四千三百餘名天興軍，與敵軍近萬騎兵纏鬥整日，天興軍將士全部陣亡，敵軍也傷亡不小。 這應該就是死得其所了吧？ 李成梁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可汴京城卻越來越清晰。 “大寧皇帝……快點來吧……” 他呢喃著。 徹底失去了意識。 十一月初，寒風蕭瑟，一具具屍體堆積著，散亂著，很多人的神情還維持著生前的痛苦，猙獰。 天興軍將士全部陣亡。 他們都死了，他們屍體朝東朝西，臉面眼睛卻朝著一個方向……那是大梁國都汴京城！ 即使是死，他們也放心不下這座城池。 他們是英雄！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 “呼！” 圖魯克長呼了口氣，終於結束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戰士，他們以血肉之軀對抗騎兵，竟戰了這麼久！ 結果自然是他取得勝利。 不過也付出很大的代價！ 騎兵對步兵，這本該是一場零傷亡的戰鬥，結果卻是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