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果然七巧玲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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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你為何要留下他們的性命？”走出許久之後，流雲終究是將心頭的疑惑問出了口。

玉傾顏抬了抬頭，開口問道：“你是覺得，他們既然冒犯了我們，且手上定然沾染了鮮血，江湖事，江湖了，殺人者人盡殺之，是否是這個道理？”

“沒錯！”以流雲的心性，這對兄妹雖然其情可憫，但卻不值得饒恕，畢竟，他們還是冒犯了他的主母玉傾顏，若今日換了別人，早已經埋骨他鄉個。想比以主子的性子，也絕不可能讓他們繼續活著。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在這樣的一片天空之下，想要不被人殺，就只有殺了對方，他們也只是為了求生存而已，孰對孰錯，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呢？”

玉傾顏抬了抬頭，看著那一輪圓圓的皎月，淡淡勾了勾嘴角道：“或許，於我的立場，他們對我起了殺心，我就算殺了他們，也不為過。只是，既然他們只是我人生之中的一個過客，我又何必為了一氣之爭，就傷人性命。在這樣的世道下，活著，有時候，才是最痛苦的，若真是因為每一個人對我動了殺心，我就要殺了對方，那以神域之中的風氣，我豈非是要將所有人都殺光了，才是。”

“沒有錯！”聽到玉傾顏如此說，流雲忽而有些奇怪地看了玉傾顏一眼，心中著實訝異不已。

玉傾顏自幼在大竹鎮里長大，已然是眾所皆知的事情，雖說大竹鎮與京都比起來，著實是一個偏僻貧窮的小鎮，但卻是一個極為安寧祥和的地方，否則主子也不會去那裡建了別院養病散心。

但既然如此，只是一個鄉下長大的女子，為何卻會對亂世求生有著如此深刻的理解，就彷彿，親生體驗過一般？

感覺到流雲看來的目光，聰慧如玉傾顏自然猜出了他此刻心中所想，當下眸光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道：“有個詞叫做窮兇極惡，若非是為了求生，誰人又願意不擇手段，讓雙手沾染了鮮血？若是可以，誰都想要安逸祥和地生存著，高貴優雅地端著，窮山惡水出刁民，一切的際遇，不過是時也命也罷了！”

“初夏果然七巧玲瓏心。”聽完玉傾顏這一番話，流雲神色之中便多了幾分唏噓之色，忽然對這樣一個看透世事，看似冰冷無情，實則心有大愛的女子有一種膜拜之感。

對於底層人員的掙扎，他又如何不能理解，畢竟，他就是從神域之中爬出來的，若非是遇上了主子，只怕翠峰如今的模樣，就是他的寫照吧！

“原本我不明白，既然以你們所說的那個鳳清絕和慕漓的大才，為何會留著神域這麼一個地方存在，如今想來……”玉傾顏眼中便多了幾分明悟，聲音淺淺地說道：“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有繁華的地方，就有衰落，對於才經過戰亂的大梁來說，即便朝廷之中大能者如雲，想要改變這個情況，也必須經過不短的時間。而神域的存在……”

說到這裡，玉傾顏默了默，神色忽而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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