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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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在內臟組成的校門口前，鬱紀掙脫了佐藤緋的手，冷冷的注視著他。

“在這樣一個世界。”他揮手指著鮮血淋漓的周圍，冷漠的看著佐藤緋，“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我們至少是同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那個怪物。”

望著這個噁心世界裡唯一保持著人類模樣的鬱紀，佐藤緋皺眉：“那不是怪物，那是你的朋友、是喜歡你的人。你只是得了視覺障礙，又不是被人改造了，說什麼同類的話。”

鬱紀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周圍的一切，眼底的厭惡幾乎要吞噬世上的一切。

當佐藤緋以為這次要不歡而散的時候，鬱紀臉上的冰冷和眼底的厭惡，如同冰雪消融一般，全部褪去。

他扭頭，順著鬱紀的目光看去。那裡站著一個少女。微風吹過，白色衣裙揚起，彷彿來自新世界的精靈，美麗而動人。

這一刻，佐藤緋明白了鬱紀為什麼會愛上沙耶。或者說，那不是愛。那只是一種在陌生恐懼世界裡遇見了同類的溫暖。

“到底什麼是愛……”

他看著相互擁抱的兩人，眼底劃過一絲迷茫。他回想遇到的人，看過的事，似乎這種因為互相取暖在一起的例子很多。因為這種原因而結合的，那是愛嗎？

“沙耶，你怎麼來了。走，我們回家。”鬱紀看了佐藤緋一眼，拉起沙耶消失在了內臟和肉塊鑄成的街角。

沙耶並沒有特別注意佐藤緋，即便他可以看到和鬱紀一樣的東西。對她來說，佐藤緋只是萬千人類中的一個，沒有什麼特殊的。之所以會對鬱紀不一樣，是因為他是第一個對她沒有產生厭惡情緒的人。

在佐藤緋的視角中，漫天的恐怖血色裡，那兩個人類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我為什麼感覺......更加迷茫了。”佐藤緋抬頭望天，微微苦笑道，“妞兒，你選的世界真的是太好了。”

“九尾，你選的世界是不是有點......小緋他本來就狀態很不對，現在會不會......”佐藤美和子看著螢幕裡佐藤緋的樣子，有些心疼。

“他本來就想的多，就算什麼都不做也在想。與此這樣，還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以毒攻毒的弄一下，說一定會好起來。”

“怎麼改，那本來就是他的性格。”庫拉淡淡的道，“他的性格從始至終就是那樣，只是遇到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環境，在不同的時間段會稍微有所收斂，或者擴大。但從根本上來說，他從來沒變過，那就是他自己的性格，沒法改。”

“庫拉說的對，我覺得還是提早結束這個世界吧。”佐藤美和子道。

九尾沙耶沉默了一下，微微道：“已經遲了。你們沒看到嗎，他已經陷進去了。就算讓他出來，他還是會想著，甚至要求我們把他送回去。”

鬱紀回家之後，發現家裡都被塗上了一層綠色的顏料。比起之前的內臟肉塊的血紅色，可以說是非常的美麗了。他扭頭看著沙耶，沙耶也在看著他。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猛地抱在一起，天雷勾動地火。

這兩個人，一個人得了視覺障礙，另一個在陌生的人類世界裡。他們在一起互相取暖，在對方身上找尋著那苛求的溫暖。

他們沒有看到，窗外有一雙眼睛，一雙不帶一絲情慾的眼睛。那是佐藤緋的眼睛。他用和之前一樣的方式，選擇了所謂的正常的視角。

此刻在他眼中，鬱紀的房間內被內臟所塗滿。在那張雙人床上，他正在和一個肉塊在糾纏。這樣的一幕本該有些噁心，但一想到那個少女的樣子，佐藤緋就有些沉默和悲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悲哀什麼。

或許是為那個少女，或許是為他們跨越物種的愛情。

“沙耶，我愛你，我一輩子都不要離開你！”鬱紀一聲低吼，死死的抱住了沙耶，眼底閃過一絲燃燒著瘋狂的愛意。

“鬱紀，我也不要離開你！”

佐藤緋雖然是人類的視角，但得益於他的力量，他可以感受到沙耶這個狀態下的精神波動，也就是可以知道她在說什麼。

“不想離開對方嗎？......我或許可以成全你們。”佐藤緋看著屋內的兩人，選擇了最簡單的方式。他的眼底劃過一絲紫芒——那是他在碧瑤那裡學會的控魂術。

他用控魂術催眠了鬱紀，讓他看到的世界變回原來的樣子，同時來到了沙耶的面前。

“你好，沙耶。”他道。

沙耶微微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佐藤緋，眼底劃過一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