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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
“真的?”裴聽頌腳步停下來望過去,“我想進去。”
方覺夏笑著將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轉了身面對他,倒退了兩步,“那不行,我是個好學生,不會翻牆。”
他的笑眼好看得不像話,裴聽頌抓住他手腕,“你腦子裡都已經有了翻牆的意識,還說自己是好學生?”
“那就是被你帶壞了。”方覺夏甩了甩被他抓住的手腕,逃脫出來,轉身背對他走在前面。
他穿著清爽乾淨的白t恤,走在充滿了嶺南風情的老城區街道,路上嵌著一塊塊方形石板,是屬於城市的巨幅馬賽克藝術。榕樹將樹冠延伸到馬路上空,五顏六色的牌匾和霓虹在夜色肆無忌憚地擴散光暈,但卻染不花方覺夏的背影。他永遠乾淨,永遠雪白。
這一次裴聽頌沒有像以往那樣和他並肩,而是落後幾步,緩慢邁著步伐,眼睛望著方覺夏清瘦的背影。
眼前的人漸漸地變了模樣,矮上一些,也更瘦,像抽條的楊柳,身上的衣服從白t恤變成了校服,走路的姿勢依舊沒變,每一步都挺拔。
那時候的他應該是很多女孩夢中的男孩兒。
裴聽頌不自覺露出微笑,彷彿自己曾經就是這樣,陪伴方覺夏走過下晚自習回家的路。
走著走著,前邊的人回頭,幻想回歸現實。快點啊,他催促。
“嗯。”裴聽頌快步走上去,站到方覺夏的身邊。
方覺夏領著他轉過一條街,又拐進另一條,最後停在一家小店下,亮著的牌匾寫著陳婆腸粉店五個大字。這沿街一排小樓的建築也很特別,上樓下廊,抬頭看去,樓上的窗戶敞著,還擺了許多花草,站在下面就能聞到茉莉花的香味。
“我以前放學之後,經常會來這裡吃東西。”店裡沒有其他人,方覺夏拉著他手臂進去,“上學的時候總是很容易餓。”
老闆已經換了人,不再是方覺夏少年時那個慈祥的婆婆,變成了一箇中年女人,或許是她的女兒,“來吃糖水啊。”
方覺夏笑著應她,又過去點了些吃食,然後才回來坐到裴聽頌身邊。
裴聽頌抬頭看他,“這個樓很特別。”
店裡沒有空調,吊頂的風扇呼呼轉著,把幾乎半凝固的潮溼空氣撥散開,旋出透明的熱漩。
聽到他這樣說,方覺夏還有些驚喜,不過裴聽頌一向是一個很會觀察世界的人。
“這是粵派騎樓,”方覺夏給他倒了杯水,“最早的歷史……應該都要追溯到清末了,是那時候的兩廣總督張之洞建的。”
裴聽頌點頭,透過大門望向對街的騎樓,“我喜歡這種建築,是活的歷史書。還有這些樹,和別的城市的樹不太一樣……”他試圖找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很自由,是很愜意地在向外延伸和生長的感覺。”
“這些是榕樹,很多都已經超過一百歲了,以前比現在更多,後來越砍越少,變成高樓。”方覺夏望著外面,有些出神,“以前的廣州是長在榕樹林中的城市。”
這句話很有趣。在方覺夏的口中,這座城市一下子充滿了綠色的生命力。
老闆端著兩碗糖水過來,擱在桌上,笑模樣很親切,“吃兩碗糖水先。”
一碗番薯糖水,一碗甘蔗馬蹄糖水。兩人換著吃,裴聽頌雖然不愛吃甜食,但這種糖水意外地很清甜,涼涼的喝下去,燥熱的五臟都被滋潤,暑氣驅散一半。
方覺夏很愛吃,每喝一口都感覺回到了少年時代。
裴聽頌看著他,覺得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於是沒頭沒腦說了一句,“你是糖水泡大的小孩。”
這句話仔細想想,倒也沒什麼錯。所以方覺夏沒有反駁。
老闆又端上來兩份新鮮出爐的腸粉,一份鮮蝦一份牛肉,都加了流心蛋。半透明的粉皮薄如蟬翼,裡頭牛肉鮮蝦的色澤和蛋液的金黃全都透出來,放上桌面後還在輕晃顫動。
“嚐嚐,看是不是和北京的不太一樣。”
裴聽頌夾了一筷子,粉皮滑得夾不住,和勺子並用終於吃上一口,粉皮幼滑有韌性,牛肉軟嫩,廣式醬油摻了份甜口,鮮嫩柔滑,的確是好吃。
“真好,比我小時候吃的東西好吃多了。”
方覺夏笑起來,“你這個小少爺還真是好養活,十一塊錢的腸粉就喜歡成這樣。”
裴聽頌一本正經道,“價值是相對的。你坐在這裡陪我吃,十一塊的腸粉也可以吊打米其林三星。”
什麼都是相對的。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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