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往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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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別墅天台。

暗影想了許久，最終決定把心中的話問了出來，明知道他話越多越是容易惹怒小姐，彷彿知道答案之後便能夠離白攏瀅近一步。

“小姐，既然你有《生死簿》，為何當初不直接把樓承鈺轉世寫死，還要等她成年之後再動手？”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他覺得，只要小姐不把樓承鈺的轉世盧青青寫死，便是一種善良，小姐還是以前的小姐，從沒有變過。

“我曾經看過人間的一本書，叫做《承歡記》，裡面有句話我記得很清楚。自幼從貧民窟長大的女子，僥倖多唸了兩本書，枉以為可以與人平起平坐。”

白攏瀅答非所問，一個人也說得自在，“我還、聽說，人類最是虛偽與貪婪。在現實面前，善良太過於渺小。

從沒有享受過溫暖的人，會被身邊的人同化。凝視深淵之人，深淵也在回視著你。

閻王必須剛正不阿，內心的秤不能有偏頗。

那時的她，還有可能再回到水晶宮當上閻王嗎？

她也終將一生無法得到愛情，真正的阻力並非外人的壓力與低看，是那些流淌在她血液之中的敏感脆弱的基因。”

白攏瀅輕柔的說著，額間花佃襯得她眉目越發精緻，這是一盤大棋，她下了千年之久，也算是能夠沉得住氣的。

暗影聽罷，周身徹骨的寒。

他最愛的女子變得面目全非，可愛她已成了融入到他血液之中的習慣。

若是不愛，便是把他周身血液抽走。

除非天地毀滅，要不然，他只會一根筋的繼續愛下去。

攏瀅與暗影的談話被一陣輕微腳步聲打斷。

她聞到一道熟悉到令人厭惡的氣味，眼神示意暗影，暗影立馬起身，抽出腰間佩劍，擋在她面前，防備的盯著不遠處黑色小門。

時刻準備戰鬥。

小門緩緩從裡面開啟，走出兩道挺拔身影。

江辰希嘴裡叼著根菸，抬手把頭頂黑色帽子摘下，中指處銀色戒指在微弱火光之中閃過一道光芒。

這是面見王姬時的禮儀。

連修穿的隨意很多，一件修身風衣，頭髮還有些許凌亂，眼神迷離，說話卻分毫不差，“不知道是王姬來了，有失遠迎，既然來了，為何不通知屬下，好來迎接你。畢竟這是我連家地界，至少吃一頓好的不在話下。”

白攏瀅推開暗影，攏了攏肩上披風，婀娜的走至兩人面前站定，撩撥了下及腰黑髮，視線在兩人貼得過近的身子之間轉了一圈，剋制住心中厭惡，“恰好路過，哪裡勞煩大將軍來接我，希望我的不請自來不會打擾你們。”

攏瀅是冥界中人，對氣味十分敏銳。

三界之中，除了神獸，沒有人的鼻子比她更加敏銳。

妖族天生神力，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野獸之味。

攏瀅在妖族呆了千年，依然沒有適應他們令人作嘔的氣味。

攏瀅上下打量江辰希幾眼，“護法這身皮換得真不錯。”

江辰希突然被他點名，心猛地跳了一下，在妖界被她打壓慣了，如今見著攏瀅多少心裡有些發怵，訕訕的笑了笑，當作回應。

“王姬來此處可是有什麼要事？需要屬下幫忙嗎？”連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攏瀅反感的很。

卻依然賠著笑臉，“不過是過來看看，與老熟人敘敘舊。連大將軍不要多想。”

攏瀅向天吹了兩聲口哨，遠處一之飛鳥漸近，翅膀上兩個大火球，席捲到的地方瞬間成了灰燼。

那些不聰明的烏鴉從沒見過如此場景，飛身而起，頃刻間被火舌包圍，渣都不剩。

寬闊天台不夠她伸張身體，蜷縮在天台一角。

這是攏瀅的坐騎，朱闕。

攏瀅跳上坐騎，暗影隨後跳上。

朱闕張開翅膀，一股熱浪襲來，連修給自己與江辰希開啟一個屏風，擋住熱火侵襲。

攏瀅居高臨下看著兩人，肆掠的風把其頭髮吹得胡亂飄舞，紅與墨相得益彰，“我說了，只是路過，希望沒有影響到你們什麼。”

她可以在你們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透過泛著水光的妖力屏障，連修行了一個標準的妖族禮儀，緩聲道，“王姬慢走。”

也不管攏瀅是否聽得見，自顧自的把整套動作做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攏瀅輕笑，火紅鳥兒衝破黑色鬼空間，縮成一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