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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和老上官談笑風生,快走過前院的一剎那,他便往張堅手中塞了個錢囊。這種熟悉的差事張堅早就看得多了,和韋韜對視一眼之後,自是趕緊去作派紅包的勾當。而那邊眼尖的人窺見這一幕,個個甭提多歡喜了,更是盼望李賢天天來。
這宅邸是上官儀當了宰相之後方才搬進來的,曾經是貞觀重臣房玄齡的舊第。因為高陽公主一案,昔日那位名臣的子孫死的死貶的貶,這座宅子也自然空了出來。而上官儀性喜蘭菊,花園中一眼看去清新素雅,名士派頭盡顯無遺。
在花園中央的石桌石凳上擺開了一應器具,上官儀便屏退了一應僕役。而李賢聞絃歌知雅意,便把隨行的三個親衛也打發了出去,然後搶過了溫酒的勾當,美其名曰尊師重道。上官儀拗不過他。只得在旁邊使勁揪了揪鬍子,目光在菊花中跳來跳去,眼神頗有些閃爍。
“看到這滿園菊花,便不由想起昔日陶公那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要說雅緻,果然還得首推上官太傅。正可謂做詩當效上官體,做官當如上官相公!”
上官儀聞言微微一愣。卻見李賢親自斟了一杯酒雙手遞上來,他趕緊欠身接過,旋即開動腦筋琢磨了起來。冷不丁想到日間李治乾綱獨斷的那一幕,一顆心不禁跳了兩下。
“那不過是同僚的玩笑而已。”他著實不想在這種沒營養地話題上纏夾不清,舉杯示意一飲而盡之後便試探道,“沛王殿下不知對今日陛下的措置有什麼看法?”
這老上官果然是亦步亦趨慣了,今天的事情沒聽到風聲,心裡邊有些不踏實呢!李賢眼珠子一轉,便笑嘻嘻地道:“上官太傅這一說可就奇了,父皇的心意我怎麼猜得到?再說。事都已經成了定局,莫非上官太傅認為此事不妥?那在朝堂上地時候為何不說?”
上官儀差點沒被李賢這幾句連消帶打的話噎得背過氣去,這主兒二話不說大帽子扣過來,竟是一口咬定他對此事有意見,有這麼武斷的麼?還沒等他這悶氣出完。李賢便在那裡殷勤勸酒,彷彿剛剛那話根本沒說過。他一時失察,連著喝了七八杯,待感覺頭有些暈乎乎地。一絲警惕頓時取代了剛剛的懊惱。
“沛王殿下今兒個是有話要說?”
李賢原本準備先把上官儀灌個半醉再開口套話,豈料這一位卻在這時候忽然清醒了過來,頓時暗歎如今這酒度數太低。無所謂地放下了酒壺,他便聳聳肩道:“也不是有話要說,而是太子五哥給我來了一封信,其中宛轉提到一個意思。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所以便準備灌醉了上官太傅再問。”
上官儀沒料到李賢如此直截了當,更沒想到這居然扯到了太子李弘身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暗恨自己剛剛貪了幾杯,便強打精神問道:“太子殿下說了什麼?”
魚兒咬鉤,李賢卻不忙著提起釣竿,而是在那裡唉聲嘆氣了一陣,直到老上官發急,他這才輕咳一聲道:“長安畢竟是國都,父皇此來洛陽乃是巡幸,所以太子五哥必定是得在長安監國。雖說東宮也有幾位師傅,但畢竟沒有人比得上太傅的學問……簡而言之,就是太子五哥很想讓太傅回去,卻又不好開口,畢竟,父皇這邊也離不開太傅。”
上官儀頓時陷入了沉思——李義府倒臺之後,他便成了皇帝最最信任地宰相,說是言聽計從也不為過,畢竟,許敬宗年老,怎麼也不可能和他相爭。而太子太傅的職位雖說尊榮,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更勝宰相,但是,一旦回了長安,便不能在君王面前發揮影響力,萬一有人進讒言或是……他冷不丁打了個寒噤,右手也情不自禁地在石桌上輕輕叩擊了起來。
看到這情景,李賢
上官儀頗為舉棋不定,也就不再追問對方的答案。接成了大醉,眼看上官儀大醉酪酊地被僕役抬走,他只得嘆息了一聲,而這嘆息便引來了剛剛走過來的張堅韋韜的側目相視——在他們看來,分明是李賢把上官儀灌醉的,這嘆息無疑是馬後炮。
李賢卻不管別人怎麼想,今兒個試探上官儀的目的是達到了,儘管結果不怎麼完美。既然這麼想著,他地腳步不禁慢了下來,而上官家的那些僕役見李賢仍在花園中兜兜轉轉,有兩個懂得菊花蘭花品種,稍有些見識的便上來介紹,端的是口若懸河頭頭是道。
李賢卻對這些風雅陣仗沒多大興趣,他也就能分辨什麼好看什麼難看,至於品種之類的勾當全都是一抹黑。因此,耐著性子聽了片刻,他便四下張望了一下,忽然故作好奇地問道:“對了,怎麼沒看到小婉兒?”
這一年當中,李賢往來上官家地次數不下於二十次,幾乎每次都變著法子給上官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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