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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會越來越精彩。它像聖人和英雄的祭壇,像一座天主教堂,像漢人的宏偉殿堂,它是所有史詩和英雄故事的梗概,所有愛國曆史和浪漫故事的梗概,所有自有史以來人類講給自己所的有關自己英雄事蹟的梗概。加之添油加彩,就像一個吹起來的碩大無比的氣泡。結果氣泡炸了。這些抽屜裡一堆一堆的都是它。”
“可是……”奎瑞先生抗議道。“那是人類的感觀。”
“是人類的失敗。”戴維斯介面說。
“你真是與眾不同!你不是要加入悲現主義者行列吧?”
“你從沒聽說過火星人?”
“可我認為那只是一個沒有科學根據的瞎扯。”
“是真的。我們的世界目前正處在即將終結的地步。我們失敗了。他們正在進入我們地球,要在我們之後建立一個新世界。”
奎瑞先生在思考這個說法,判斷客戶的頭腦是否正常不是他的事。戴維斯不是在開玩笑。他完全相信他說的話。
“也許你想寫有關這個方面的東西?”奎瑞問道。
“我屬於失敗的一方,”戴維斯說,“一個無法逆轉的——累贅的一方。隨著我們的協約終止,我是說,我所有的書都將停印。”
奎瑞先生無奈地攤開雙手。一時他說不出什麼來反對這個突然的變故。
“新世界正在到來,”戴維斯說,“我與舊世界已難捨難分。我現在知道的更清楚了,就這樣。”
奎瑞打起精神想再說幾句,雖然他明白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他不想爭辯,只是感到悲哀。
“現在,”他說,“正是人們需要鼓勵的時候,他們感到困惑,自己在往何處走?世界正發生什麼?令人困惑的事到處都有,誰在舉行加冕?軍隊在做什麼?和平投票之後呢?還有美洲問題。這些都沒有解決。現在你又來了!你的書本來可以是一個巨大的成功——令人振奮的成功。毫無疑問,它將像熱蛋糕一樣暢銷。就連H·V·莫頓也不得不小心他的桂冠……”
他站起來,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真是太遺憾了。”
2
戴維斯送客人出門之後,返回書房。他茫然地在書房中間的地毯上站了一會兒,然後慎重地開啟每一個抽屜,取出許多資料夾。他仔細地將這些東西放在寫字檯上,凝視著它們。過了一會兒,他開啟一個資料夾,讀了一段;開啟另一個,又讀一段。他皺著眉頭將這堆東西推開,不再看它們,而是陷入了沉思。
偉大的著作夭折了。
這是胎死腹中——是流產。他決不會讓它發表的。
“我寫的這些東西,”他沉思到,“我寫的。就在幾個月以前……”
“我已經寫完了。”
他大聲重複奎瑞說的話,模仿著他的神態:“它將像熱蛋糕一樣暢銷。一個巨大的成功,毫無疑問。”
他在自己的寫作中發現了一個新的傾向。是什麼使他現在對成功不屑一顧?他問自己。是什麼使他與自己隨大流的秉性相違背?是什麼將他分裂成互相矛盾的兩個部分?他很清楚,人們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告訴他們這個世界一切正常。保險業和樂觀主義的市場從沒有像恐怖的這幾年這樣前景看好。奎瑞說的沒錯,他面前的這些稿子代表著確定無疑的成功。他那擅長遣詞造句的大腦立刻就閃爍出火花:“我已唱完催眠曲。讓他們醒來吧,當我……”
“醒來做什麼?”他問,接著又開啟另一條思路。
突然,他感到自己非常渺小、軟弱、孤獨。他似乎覺得世界,這個龐大的一覽無餘的當代社會在對他說:“怎麼樣啊?”
他感覺自己必須暫時將這個挑戰擱置一旁,不作回答。他內心產生一種到妻子那裡去與她談一談的願望。
他發現妻子正等著要將茶水送給他。她對他無聲地笑了笑,“你見過奎瑞了?”她問。
“我告訴他我的那本書不寫了。”
“我想你可能會這樣做。”
“我好久沒去動它了。”
“我知道。”
他坐到沙發上去,發現沙發上面有一本書,是她見他進屋來時放下的。他拿起這本薄薄的小冊子。這是他最早的有關英雄題材的成功之作,《亞歷山大,或年輕的征服者》。
“你很少讀我的書,瑪麗。”他說。
“我最近讀了好幾本你寫的書。”
“為什麼?”
“因為,我不太會說話,親愛的,我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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