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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說完自己的三個猜測之後把筆放下,筆在桌面上滾動了兩下,滾到臉上毫無表情的牧四誠手邊。
白柳態度依舊是平淡的,似乎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很不得了的事情,最後白柳看向滿臉麻木的牧四誠真誠地補了一句:“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也有可能不是這樣的。”
狹隘的出租屋裡陷入了長久的寂靜中,只有風偶爾劃過白柳的指尖,吹拂那張被他寫下世界真實的紙面。
現在正是盛夏,陽光從白柳身後的窗戶燦爛地灑進來,已經是正午了,能聽到蟬肆意潑灑的嘈雜鳴叫,窗外能聽到汽車喧鬧的鳴笛聲。
但這些好像賦予人間煙火氣的視覺和聽覺體驗一瞬間間在牧四誠的世界裡變得黑白,和坐在書桌面前逆著光安靜專注看著他的白柳一樣,在捲曲資料化多維的線條裡不斷後退,消失在他閉上眼的縫隙中。
在白柳放下筆的一瞬間,牧四誠感覺自己耳鳴了幾秒,他彷彿一剎之間連呼吸是虛假的了。
現實就是遊戲?
他拼盡一切想要保留的一個脫離他卑劣慾望存在的應許之地,原來也只不過是一場遊戲。
牧四誠頹然後仰靠在椅子上,他一隻手的手背搭在眼睛上,另一隻手垂落了下來,他保持這個姿勢不言不語了很久。
白柳沒有打擾他。
隔了不知道多久,牧四誠才聲音艱澀地嗤笑開口:“白柳,我在想你是不是為了哄我和你一起參加聯賽,編造了這麼一個恐怖的事情來忽悠我?這是假的吧?不是真的對吧?”
“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真實的事情都是恐怖的,不然我們做遊戲的素材從哪裡來?”白柳起身把寫了這些字的紙摺好放進了一本書裡,轉頭又看向牧四誠。
牧四誠幽幽地看著白柳。
白柳聳肩:“不過看起來你不太願意接受,所以感情上我覺得我似乎應該給你一個可以逃避的和接受的緩衝空間,所以我說這件事情也有可能不是這樣的,畢竟的確也有可能是第一種和第二種情況。”
牧四誠:“……”
你媽的,但是你這和直接告訴我就是第三種情況有什麼差別!
牧四誠癱坐在椅子上很久很久,才有點茫然地看向白柳,問:“白柳,如果我們所在的現實也不過是一場遊戲,那真正的現實在什麼地方?存在真正的現實嗎?什麼東西對我們來說才是有真實意義的?你為什麼不因為這種遊戲般的現實感到恐懼?”
白柳並沒有被牧四誠這種連珠炮的問題給問懵,他思索片刻。
“我從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問自己現實到底是什麼,和什麼東西對我最有意義這種問題了。”白柳攤手,“但除了我的一位至交好友,大部分的同齡人都無法理解我,我後來就發現他們或許終生都不會思考這個問題,在這種虛妄的現實裡也可以很好地存活著。”
“無論現實是遊戲還是真實的,相信我,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講,其實對他們都沒有任何影響,用一種客觀的唯心主義觀點來詮釋,人的對本體和世界的客觀認知構成人的價值邏輯鏈條,那隻要是真實的,所追求的事情是真實的,那個世界對於來說就是真實的。”
白柳很平靜地說:“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是一場遊戲或是別的什麼,都無所謂。”
“只要人類貨幣存在一天,我對金錢的慾望就不會熄滅,這就是我的真實和意義。”
“如果你暫時找不到自己的意義,你要不要試著用用我的?“白柳拿起了掛在門後的鑰匙,回頭看怔愣的牧四誠,“你試著追尋一下可見的貨幣,比如遊戲競賽冠軍的五個億積分試試?”
“到時候,你說不定可以用錢買到你想要的真實。”白柳推開門,“五個億的積分,我覺得你可以買一個地球用來創造你想要的那種了。”
牧四誠表情扭曲地沉默了一會兒。
“白柳,你口才真的是幹過傳銷吧?”
他又一次被這個神經病奇形怪狀的邏輯說服了!
“所以你的答案是?”白柳挑眉問,“參加聯賽嗎?”
牧四誠咬了咬牙:“我參加!”然後他很快詢問,“但你起碼要湊合五個玩家吧?不然我們怎麼參加?”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解決的,你等我通知就行。”白柳轉頭問牧四誠,“我要出門吃找我朋友吃火鍋了,你一起嗎?”
牧四誠:“……”
都什麼時候了,為什麼你還有心情吃火鍋?!
可能是牧四誠過於猙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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