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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石從劉佳儀的臉旁漱漱落下,齊一舫焦急地喊她:“小女巫!這房子要撐不住了!”
劉佳儀睜開了眼睛:“是六!”
白柳的曾用名白六!
“齊一舫,幫我記下左邊的數字六出現的座標數!”劉佳儀在一片混亂裡衝著齊一舫吼道,“我記下右邊的!”
齊一舫嗆咳地捂嘴比了一個ok的手勢,在沙石聚落的情況下用風向標擋住頭頂,湊近展示櫃快速地記憶。
右邊,劉佳儀趴在右邊的展示櫃上眼珠迅速轉動,嘴裡小聲默唸,也在飛快記憶。
在他們的速記快到尾聲的時候,旁邊的走廊裡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一個扭轉的人形物體砸穿走廊的牆壁,砸進露天廣場的地面上崩裂出一個巨大的坑。
伴隨著四肢骨裂的脆響,被砸進去的這人同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痛苦喊叫。
很快被砸進坑裡這人的七竅裡滲透出血來,胸腔凹陷,緩緩偏頭瞳孔擴散地死去。
劉佳儀瞳孔緊縮地回過頭去,她看到坑裡剛剛才死去的人有一張她熟悉的面孔。
穿著異端局的制服,淺色的眼珠死寂無神,面青無血色,四肢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朝裡扭折斷,胸前的工牌上浸透了血,但劉佳儀還是把他認了出來——
——這人是蘇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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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轉到十五分鐘前,相隔一個露天廣場的另一條走廊裡,斜靠在牆上無力地舉起雙手投降的白柳和舉槍正對他的唐二打正面對峙著。
“我認輸,中場休息一下怎麼樣?唐隊長,你休息一會兒再打我可以嗎?”白柳閒散地靠在牆上,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握住槍對準他唐二打,伸手把唐二的/槍給別開了,“這槍你暫時也用不到,收起來怎麼樣?”
白柳身上傷勢很重,嘴角有被毆打出來的內臟滲血,臉上也有被拖拽出來的擦傷,但沒有槍傷,都是肢體對撞的傷勢——唐二打併不想那麼輕鬆地一槍解決他。
或許這個曾經的第三支隊隊長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居然選擇了他曾經最為厭惡憎恨的方式來對他的敵人。
但無論他怎麼折磨白柳,他都無法從白柳臉上看到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痛苦。
白柳始終是平靜的,甚至是帶著笑看著他的,明明被折磨的人是對方,但唐二打每一拳擊打下去,每一次用力地砸在白柳的腹部和臉上聽到對方疼痛的悶哼聲,他似乎都比白柳痛苦千萬倍。
唐二打因為折磨別人感到痛苦,因為有無辜的人被莫名其妙地折磨感到憤怒——這是他選擇成為一名異端局隊員的初衷,到現在就算是他發瘋了,也沒有辦法改變的東西。
而現在憤怒和痛苦在他臉上不可分辨地交織成一塊,直視著白柳的唐二打幽藍的眼睛裡住著一個名為白六的怪物。
就算是做壞人,也是要講天賦的,而可惜的是,唐二打沒有這個天賦。
白柳仰頭靠在牆上,垂下眼看著他對面呼吸粗重,神情猙獰唐二打,眼神憐憫:“唐隊長,放過自己吧,你不擅長做這樣的事。”
唐二打臉上所有的表情一瞬間消失。
他神色漠然地抬起頭來,用左手捏住白柳的手腕往旁邊帶動他整個人一甩,落地,翻折,提骨,下踩,唐二打居高臨下地跪在白柳折斷的小腿骨上,用左手鎖住白柳的下巴往上提:“很痛是吧?”
白柳痛得滿臉都是冷汗,但他神色還是平靜的:“嗯,挺痛的,不像是你能用出來的。”
唐二打神色再次忍不住猙獰起來:“這是你在蘇恙身上用過一次的刑訊方法!!”
“他被運回來的時候,身上每一塊骨頭幾乎都被折斷了!你在他的胃裡留了錄音帶告訴我——”
他的眼裡玫瑰越開越烈,語氣卻帶上了刻骨的恨與淚:“你說,我他媽的對你做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鬧——你說你親自來教教我,這他媽的才叫刑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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